收押,该杖毙的杖毙,该养伤的养伤,还赏赐的赏赐。”
说完,他摇摇晃晃,一身狼狈地朝外走去。
有宫女太监想要跟上,他回过头一声令喝,那些人就只好停了脚步。
大家就这么看着皇帝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夕阳西下,大地像裹了层金粉,红墙碧瓦的重重宫殿在夕阳里格外美丽,又不失古朴和厚重。
靖元帝孤身一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步履蹒跚,背影佝偻,像极了一个迟暮而归的耄耋老人,他就那么一步一步走着,直到消失在宫殿尽头,再也不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唐宛凝在心底念了这么一句。
她看了一眼夏侯珏,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长舒一口气之后,唐宛凝起了身。
靖元帝离开后,夏侯珏动作利索多了。
“宸王及其同党行刺皇上意图谋反,打入天牢关押听审,至于皇后这里。”他扫视一眼床榻,目光里都是冷意。
“所有宫女太监一律收押慎刑司,所有太医革职查办,令尚宫局重新调派,自今日没有父皇旨意,任何人不得前来探望。”
“是!”
黑衣暗卫动作更加利索,两人捉拿一个,那些人连句冤枉都喊不出来。
不出片刻,内殿已经干干净净,只剩皇后孤零零一人躺在龙凤榻上。
确认再无遗漏之后,夏侯珏带着唐宛凝离开。
……
回毓庆宫的路上,唐宛凝一直低着头,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那个……我想问问,这也是你的好戏之一吗?”
并非要学那些白莲花婊圣母去同情谁,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如果一个人能将人心算计到如此地步,那也着实太可怕,她忽然特别想知道,夏侯珏是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夏侯珏表情冷硬。
虽然没了刚才的冰寒,到底也没有半分温暖,他本来也就是个冰块脸,她早已经习惯。
“哦!”
莫名地松了口气,唐宛凝脸色缓和了些,“的确,谁能想到夏侯琰会突然发疯呢?”
以前宫廷斗争不都是兄弟相残?怎么发展到现在变成了父子相残,想一想还真是讽刺。
“这皇宫还真是如人所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能发生的?”还真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当赤果果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才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这里真的是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地方,以前,她还是想得太简单。
一阵风吹过来,唐宛凝下意识抱紧了臂膀,也许是心凉,也许是身寒,她整个人有些哆嗦。
就在这时,一件玄色刺绣披风落在肩头,还有一双硬邦邦像铁一样的手臂。
“不要害怕,孤必定护你周全!”
看着天边渐渐落下来的天幕,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宫灯一盏盏亮起,回宫的甬道和旧年的端午节一样的明亮,那时候,她们也是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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