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天把剥下的糖纸攒成一团,扔到远处,面无表情道:
“他上午打了咱爸一巴掌,你还喊他山子哥。”
“当心咱爸又抽你!”
刘光福今儿起的晚,没看见他爹挨揍。
这会儿听刘光天说起,蔫黄巴瘦的小脸上,居然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心里想着,我要是能长山子哥那么高就好了…
我要是有山子哥那么大的力气就好了…
我要是…
秦山也不知道刘家那俩怨种兄弟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领着秦溪,来到前院老阎家,先在门口喊了声,“三大爷,回了吗您?”
阎埠贵闻声,立马笑眯眯的迎了出来,“山子,哎呦,小溪也来啦!”
“快进屋,饺子马上好!”
“咱爷俩先整两个?”
阎家有一大一小两间屋。
饭桌支在大屋里。
桌上摆着面板和盆,盆里装的是刚调好的饺子馅儿。
秦山看了一眼。
嚯!
想从这里头挑块肉,那得有大海捞针的本事!
“哟,山子,小溪来啦?”
“老太太呢?”
三大妈手脚利索的挪开面板,把饭桌腾出来。
又去搬凳子,招呼秦山和秦溪兄妹俩坐下。
“老太太逛一下午,乏了,回屋倒头就睡。”
“三大妈,您忙您的,我自个儿来。”
秦山这边从她手中接过凳子。
那边,阎埠贵就先把‘一盘’烤鸭端上桌了。
这‘一盘’可不得了。
片的透光薄,在盘底儿铺了满满当当一层。
一人至少能分两片肉!
三大爷今儿是下血本喽!
“老大,把酒温上。”阎埠贵落座,吩咐道。
阎解成应了声。
片刻。
就将一把三两的烫酒壶,两个二钱的小酒杯上桌摆好。
然后,朝着秦山一咧嘴,喊了声,“山子哥。”
这小子今年刚十三,看着还有点儿愣。
但那双眼睛只要一眨,简直和他爹阎埠贵一模一样。
都冒着老阎家祖传的精光。
“兄弟,你这小身板儿行啊!”
“看着瘦巴的,还挺有劲儿!”
“能背着哥走那么老远一段儿。”
秦山笑呵呵,抬手不拘小节的拍了拍阎解成的胳膊。
就一小孩儿。
甭管是怎么连拖带拽的吧。
能把他这一米八出头的大高个儿给弄回来,是挺够意思了。
阎老大一听秦山夸他,挠挠后脑勺,憨声一笑,打开了话匣子:
“嘿嘿!”
“山子哥,你是不知道…”
“那天儿都没亮呢,我一清早跑肚儿上茅房。”
“黑灯瞎火的,猛的让你给绊一下子,吓得我差点儿没拉裤裆里…”
阎埠贵眉头一皱,抄起筷子就是一下敲,“嘿,饭桌上呢!说啥呢!”
“这孩子,忒不讲究!”
秦山伸手,拿起温酒壶,先给三大爷满一杯,又给自个儿满一杯。
浑不在意的笑道:
“吃喝拉撒,五谷轮回。”
“长得再漂亮的姑娘,官儿再大的领导,他也照样得拉屎不是?”
“兄弟,也来一个?”
阎解成立马摇头摆手。
正在这时。
三大妈满脸喜气儿的端着只大海碗进了屋。
“来,硬菜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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