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周姑娘。”扬声,唤了句。
难得,周佑娴并没有当做没有听到,而后突然回头。
在那一瞬间,冯珩心里起了个念头。
快速的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跟前的人身上,“她既然给我送了信,那我回一封便是,免得母亲那里不好交代。”
这话倒是连在一起了,左右京城也不是只有她家姓周。
周佑娴也反应过来了,从容的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想起,冯珩在东宫的话,看来冯珩已经开始相看了,自己还以为冯珩针对胡贵妃母女是为了自己,想来也是可笑,不定是朝中有什么安排,冯家小公子聪慧,既然看着与自己无望,定然能做到,及时止损。
也庆幸冯珩人品尚可,并没有拿那封信出来,讽刺自己。
这般,也是最好。
唇间溢出一声叹息,而后便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下头的人不知道,冯珩这又从哪冒出来了一位,周姑娘,微微皱眉,随即小心翼翼的回答,“好,小的会去安排。”
确定,这一个字该也没有说错。
可瞧着冯珩的脸,又黑了。
冷冷的瞪了一眼下头的人,而后用力的跺了一下脚,快速的离开。
周佑娴用完早膳,下头人便来禀报,衙门那边已经送信来了。
说是,这棠娘跟假书生已经认罪了,衙门便将他们关押起来了,按律惩处。
周佑娴听的冷笑一声,这虞县县令倒是个聪明的,什么证据也没给衙门送去,不过是一夜便将事情给查清楚了。
作为父母官,为人太圆滑,怕也算得什么好事。
周佑娴思量片刻,随即说道,“你且同他回话,只问他,那书生可是挂在人牙子上的下人,还是本就是楼里的下人?”
这话,问的隐晦,可懂得便该明白。
她们的目标,自然是在楼里的老鸨上,而且,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欺骗,却是实打实的想查一查,这老鸨手底下是不是干净,有没有逼良,为女昌的事情。
毕竟,你良家都用了。
叶骄阳没有提什么证据,便是在试探县令,看看下一步用什么法子。
毕竟,老鸨同意棠娘用这法子离开,想来这也是这种地方不成文的规定,虽说会有人受骗,可好歹不说,最下等的姑娘还有逃出来的可能。
可若,因为这种事发了难,以后那老鸨看着不能用的姑娘便想法子处理掉,这才是那些人的不幸。
所以,她们既要打压,却也想着给下头的人留活路。
这才寻了一个旁的理由。
周佑娴交代完之后,便想着上去瞧瞧叶骄阳今日怎还没起?恰巧,转头的时候,又碰到了冯珩。
这一次,冯珩倒是看向了周佑娴。
周佑娴微微拧眉,面无表情的将视线转到旁处,按照自己刚才的速度,继续往前走。
“周姑娘。”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周佑娴听见冯珩这般喊了一声。
她想,该是又是说那位与他相看的姑娘,便微微低头,当没听见。
“周佑娴!”后头,突然恼怒起来。
这次,连名带姓的,自然是在唤自己。
周佑娴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回头,淡漠的撇了冯珩一眼,“冯公子,有何指教?”
口气,总还是有些冲的。
以为冯珩还会同之前那般,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这次冯珩的脸上,却带着几分薄怒。
周佑娴微微的皱眉,只觉得这冯公子也是有些个小脾气的,自己还没生气,他怎好意思甩脸?
“太子殿下突然起烧了,我们走的急没带太医出门,你赶紧安排大夫过去给太子请脉。”冯珩快速的说了几句。
本来是,他们是怕追不到叶骄阳她们,一路紧赶慢赶的往前,跟前带的都是侍卫,太医这种人不好赶路便没带。
一听太子病了,周佑娴惊了一下,赶紧让人去宣了从府里带的府医来。
要知道,太子病跟天塌下来没什么区别,尤其还是起了烧,肯定不能怠慢,整个客栈都忙活了起来。
周佑娴不放心,跟着下头的人便要进去瞧瞧。
却被跟在后头的冯珩一把拽住,“你出去候着。”
倒没有解释。
看冯珩一脸严肃,周佑娴也没反驳,甚至都没有责怪冯珩的拽自己的无礼,只有些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周佑娴让冯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现在是夫妻,遇见事了,男人要扛起来,女人在家里等着便是。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就目前来看,周佑娴是不愿意跟着自己的。
不过,事在人为。
至于不让周佑娴进来,他是不愿意,让周佑娴来别的男子的屋子,即便是太子都不行。
幸好太子的身子素来还算不错,昨日许是受了凉,再加上连日劳顿,身体才受不住的,吃上药好生的是睡一觉,这烧估摸就退了。
只要烧退下去,便就没那么凶险了,周佑娴这才拍了拍心口的位置,长舒了一口气。
等过了午时,太子才起身,冯珩坐在凳子上,摆弄着桌子,“你若是不好好的保重身体,咱们这趟便是白出来了。”
莫要说两个姑娘了,就算是冯珩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太子哼了一声,自己这一病,倒是给冯珩笑话自己的机会了,“放心,本殿不会出事。”
做这大佑唯一的皇子,其实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身子一定要保护好,那是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像人家旁人,喜欢小姑娘,不定还能走了英雄救美的戏码,可太子不行了,万一真伤到自己,下头的人估摸得紧张坏了,哪还有心思想这里头的情由,所以,得单纯的靠脑子。
“骄阳起身了吗?”太子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咳嗽了几声,才问道。
冯珩摇了摇头,“那丫头也是个懒的。”
听闻这消息,太子唇微微的勾起,“正好,你去安排一下。”
另一边,叶骄阳开始睡的很不安稳,一直到天明的时候其实才睡着了,不过难得睡的还算舒坦,等着睁眼的时候,外头的太阳似乎升的很高了。
叶骄阳唤了下头的人进来伺候,问了时辰后不免惊呼一声,“竟这么晚了。”
周佑娴已经交代下去,叶骄阳醒来后一定是要告知她的,得了消息后,先让人准备了饭菜给叶骄阳送过去,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自己才领人去了叶骄阳的屋子。
“昨日有些认塌,等着适应了才睡着,这才起晚了。”叶骄阳瞧见周佑娴后,心虚的总要解释一句。
周佑娴倒没想那么多,连日来在船上待着,也歇息不好,好不容易脚落了地,好生歇息也是正常,只是太子的事,总是要告诉叶骄阳。
让她拿个主意,毕竟太子生病可是大事。
且跟前也没带着随行的太医,若是将叶家的大夫留在太子跟前,叶骄阳这边万一出现水土不服什么的,也没个照应。
再则说了,太子是奉顾夭夭的吩咐来照看她们两个姑娘的,若是撇下太子,她们独自离开,肯定是太不地道了。
思来想去,周佑娴的意思是,她们就在这虞县逗留几日,等着太子身子大好了再离去,正好将那楼里的事,也好生的安置了。
周佑娴的建议自然是最好的,叶骄阳自个也清楚,可昨日突然间知晓了太子的心事,叶骄阳本意是想着跟太子分开,一时间不好应承,手不停的搅动的衣袖。
周佑娴自是不知道里头的道道的,再加上太子同叶骄阳打小关系就好,她这么为难,定然是因为自己。
便不由的说了句,“冯公子如今也想明白了,我们之间成了不了喜事,断也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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