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船,驶向定好的目的地。
那一丝丝澹澹气韵连结着船员,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般笼罩着船只,近似透明的气流如同触手一般,一段插在船上生灵的脑后,另一端,则是共同汇聚在一处——船上唯一一个正常人所在的地方。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沉羿无奈低语,身着法袍上所带的兜帽遮住了面容,挡住了脸上隐隐浮现的玄君秘文。
而在他对面,与他一同上船的“陈天元”也是同样披着法袍,遮住面容,只不过和沉羿的白色法袍相反,其身所着乃是黑袍,有澹澹的黑邪之气从法袍之下溢出,蔓延在地上,如触手一般扭动。
“按照预计,我应当可以承受大量的信仰而不迷失,我也的确承受住了。”
黑色的身影和沉羿用着同样的口吻,说着同样的话语,“只是没想到,我承受住了,天地却难以承受。”
准确来说,不是天地,而是周遭环境。
离开京城,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到任何敌人,可谓是出乎预料,他本以为那身怀长生魔剑的女人会衔尾追上,和自己大战一场,没想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到最后,反倒是沉羿自己制造出了一起意外。
在他离开京城之后,玄帝便下旨传播太虚道君的信仰。这过程其实也很简单,无需从头开始,只需要让各处道观请入太虚道君之神像,借鸡生蛋即可。
信众们一般见神就拜,看到神像就算不在意,也是要象征性地行个礼,尤其是那些着名道观中的神像。
而对于非修行者而言,只要他们稍微信了那么一点,在参拜之时看到了神像前的符箓,就都会有一道意念被收摄过去。
如此积少成多,短短半个多月,就有海量的意念汇聚于太虚幻境之中,被沉羿所吸收。
收摄而来的意念被佛业双身分理善恶,从无序转为有序,而后再通过善恶之间的对立达成平衡,使其对沉羿的影响达到最低,被他所驾驭。
便是靠着如此方法,沉羿的心识突飞勐进,结果增长得太快,开始溢出来了。
无形的意念从体内漫出,渗入周遭,船上的生灵首先遭殃。
一开始是老鼠虫豸等互相残杀,之后影响逐渐扩大,船员们的情绪都遭到放大,时而大喜时而大悲,有一点不如意,都要动刀子杀人。有一点感恩,都要掏心掏肺。
频繁而剧烈的情绪变化使得一个个船员都开始变得疯狂,有人开始木材以冲击,有人试着上吊来寻求快感,也有人,不断自残身体,试图让自己清醒。
要不是沉羿及时控制住了局面,现在这艘船已经变成死船了。
“到了现在,我甚至感觉到意念开始渗入船上无生机的物品,连带着我自身的气机也开始外散四溢,再接下去,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沉羿对着另一个自己自言自语,像是要以此来排解路上的无聊。
毕竟从九天前开始,这船上就他一个正常人了,便是想要通过观察人心来获取乐趣,也是做不到了。为了防止船员失控影响赶路,沉羿将他们都给控制住,暂时变成了无心的傀儡,只会做本职工作。
就在沉羿有些无聊之际,突来宏大之音,传荡于江峡之间。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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