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山匪的胸口连刺了几下,祁涟立刻便感到手中抱着的双腿没了挣扎的力道。
因为伤到了要害,那山匪身体里的鲜血如落雨般喷洒了出来。
温热的鲜血洒了祁涟满头满脸,叫人一瞬间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现实的一切都好像变得模糊,耳边也好似听不见任何声音了,那些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不堪回首的场景却忽地在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
眼前是大雪飘洒的草原,冬季的草原不像雍城,有种别样的美。
来来去去的皆是些穿着奇怪衣服的男子,那些声音她不想听,但它们却依旧顽强地钻进她的耳朵,像一个诅咒。
“嘿嘿,真不愧是大夏的公主啊!这滋味就是比咱们草原上的女人味道好。”
‘
“这皮肤真白,腰真细,这脸比草原上最美的女人还要美上几分,我努尔这辈子能睡。上大夏公主也算是没白来这世间走上一遭。”
“哈哈,努尔,你可是有老婆的人了,还敢出来偷食儿吗?”
“呵呵,怎么不行,中原人不是有句老话吗,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中原人都如此好se,我们草原男儿自然比那些细皮嫩肉的家伙更加威武。”
“哈哈,说的好。如今大夏国都被我们灭了,以后那里的美女、黄金、美食自然任我们享用,玩儿个公主算什么。”
“哈哈哈。”几个男人的笑声顿时又混作一团。
那些难堪、粗鄙的话语渐渐远离,周遭又变得安静起来。
而祁涟自己呢!她像个无知无觉的人偶躺在雪地上,灵魂游历之外,麻木地、冰冷地看着这一切,好似躺在雪地上的那个女子并不是她一般。
她以前从未感到绝望过,直到那时她才知道,真正绝望之人,那些屈辱和疼痛便都是感受不到的,因为她早已形如枯槁。
一段已毁之木,又怎么能感受到生的气息呢!
之前她不愿意想起那些隔世的回忆,好像不去想它,就感觉从未发生,可祁涟这时才知道,那段痛苦的经历一直深刻在她的脑海深处,无时无刻不想折磨她。
“大姐,二姐,快救救我。”
祁涟的思绪游离在时空之外,一声孩子的惊呼忽地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双手紧紧抱着那山匪,只不过那人已经瘫倒在地上、眼睛惊恐地睁大,没了呼吸,祁涟这才如蒙大赦地放开了他的双腿,猛烈地喘息了几下。
后方的山匪已经赶到,但也没能救下那已死的同伴。
刚才蹿出的黑影此刻也显出了身形,那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材中等,面容朴素,看着是个普通的百姓。
他手里拿着把猎刀,瞧着倒是颇为锋利。
眼见着刚才的山匪已经咽了气,他便转而开始刺杀于后面赶来的几个山匪。
几个山匪本以为解决一个普通的百姓是件轻而易举之事,却没想到这人却比他们想象中难缠,几番缠斗下来,已经有了两人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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