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他把棍子扔了,一条道跑到底,跑到护龙街逃遁了,我们弟兄几个追到护龙街,也怪,这时辰行人极少,长长一条南北通道,只望见四个行人,咱们兄弟一一上前相问,其中一对是祖孙,五十来岁的老阿爹牵着六七岁的小倌,另外一对是个极文弱穿着澜衫头戴儒巾的年轻秀才跟着个十来岁的书童,还挑着重重的书箱。这四人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行凶的歹徒。咱们想不出办法来,只得捡了枣木棍回来了。”
楚公子冷哼一声,接过枣木棍瞧了瞧,便扔给了管事的,黄云台顺手抽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楚公子问管事的:“这沧浪亭间壁,是哪家的宅子?”
管事的回道:“是城南沈孝廉的别院,叫做爱莲居。”
“哦”楚公子悻悻道,沈孝廉是城中大儒,绝意仕进,在城南家中设帐广收门徒,在吴地声望非常之高,沈夫人亦是出名的才女,颇有几个名门望族的闺秀拜在其门下,夫妇二人乃是姑苏城里的头面人物。
席间跟着东主出来的几位同窗,有二三子年轻怕事,向楚公子拱手告辞。
黄云台抬头看看天色,秋风飒飒,卷得落叶萧索,时辰不早,便也辞了主人去,王恒顺势也告辞而去,楚公子不动声色,在北门口与诸位一一作别。
王恒与黄云台都没有随从,仍旧结伴走回书院。
从沧浪亭到文庙,只有三四百步路,向西走一二百步,王恒便看见沧浪亭的间壁沈氏爱莲居,爱莲居的规制跟沧浪亭不太一样,同样是三面环水,沧浪亭的北面是正门,建有一条小桥通入,而爱莲居的正门似乎是在南门或者东门,北面不开门,一条河流将房舍与道路分隔,隔水看得到亭台栏杆而已。
黄云台走过一处,略略顿了顿,扫了几眼,王恒随着他的目光,只见那一处河岸地面似乎特别凌乱些,此处乃是城中通衢要道,河边都打着讲究的石驳岸,若不是昨夜下了一宿的雨,沾不到这么多泥土。
黄云台道:“这里脚印杂乱,兴许就是捡到枣木棍的地方。”
王恒摇头道:“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泼皮手持枣木棍容易被认出来,他打了人之后随手扔掉就是,何必要走上两百多步路,扔到爱莲居隔河的岸边?”
黄云台稍加思索道:“有可能泼皮临时起意行凶,打伤人后慌乱逃窜,跑了一阵想起凶器还在手里,吓得往地上就扔。”
“这个设想确有可能,但他只需要往河里一扔,楚府的家丁一时半会就找不到,可为甚么他偏偏扔在爱莲居对岸?”王恒蹙眉往河水对面望去:“可爱莲居跟这里并没有通桥,他想躲入爱莲居断无可能,难道这泼皮在此地抛了棍子,泅水进了爱莲居?”
黄云台听闻此言,脸上忽然表情复杂起来,默然片刻道:“杨家想必会去衙门报案,咱们回去静候消息便是了。”
王恒深以为然,他同杨大郎本无交情,便将诸多疑问抛诸脑后,俩人安步当车走回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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