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转移阵地!重复,各部转移阵地!坦克一连、二连吸引乱神的注意,目标进入射程后自由开火!”
两个坦克连,24辆坦克发动机马力全开,朝着阵地另一头驶去。虽然这些曾经的陆战之王在铁骑问世后早已被剥夺其原有的地位,但它们并没有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时至今日,它们依旧能在任一处战场张扬自身的火力。
他们散开还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被扇动的风声,夹杂在台风卷起的风雨声中却又显得特别清晰。
忽地,雨停了。灰暗的天空被大片的蓝色覆盖,但这片蓝色却又比寻常天空的蓝要来的深沉,更加层次分明。
龚开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抬头看着的不是天空,而是乱神的身躯。
“开火!开火!”
也不用等龚开发令,所有坦克早已将炮口对准降落在指挥所上方的颠鸾。只是炮手们在按下火控开关的同时又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二十多辆坦克在这样的巨物面前到底能发挥多少作用?
现在的颠鸾正低头盯着指挥所,看起来比它原本的升高要矮上一头,坦克连所在位置离了指挥所又有将近一公里。饶是如此,他们仍需要抬头才能望见颠鸾头顶的翎羽,舒展的翅膀似乎触手可及。与其说这是一种生物,倒不如说这就是一座活着的山岳。
第一轮射击全数命中目标,记忆中开山碎石无坚不摧的炮弹仅在颠鸾的体表扬起一阵烟火,近卫军们甚至产生了只是在它身上放了一串炮仗的错觉。
或许是今天已经承受的伤害已经足够它习惯这份痛楚,颠鸾对接连打在身上的火炮显得毫不在意。顶着持续在身上绽放的焰火,从头顶到尾羽的最末端光芒大作。
仰望着在头顶闪烁的青蓝色光芒,龚开突然明悟,他的寿数已尽。
抬起的手未见一丝颤抖,平稳地将对讲机凑到嘴边:“指挥权移交炮兵一营长张思危,作战继续。”
来不及交代更多,雷鸣已经在上空炸响,一道刺眼的电光自颠鸾额头迸发,淹没了整个指挥所。
“嘟——”无暇哀悼,通讯很快就再次接通,“这里是张思危,坦克连,继续两轮射击后后撤,炮兵各营,坦克连开始后撤的同时进行火力压制。导弹连,炮兵营开始射击3分钟后向目标开火。”
全员立即照着新指挥官的指令开始行动。虽然比预想的要早,指挥部糟破坏,指挥官变更本就是可以预测到的情况之一。
比之近卫军有计划的行动,颠鸾的行动则显得更加率性而为,完全就是看到哪个打哪个。至于打在身上的炮火,则不会再去在意。
就比如现在,它正盯着沿河滩公路后撤的坦克连不放。来自炮兵营的火炮压得它难以起飞,它就干脆扑腾着翅膀用跑的。百米多的身高摆在那儿,光是用跨步移动,炮兵连和颠鸾之间的距离转眼之间就被拉近。
1号车的车长,同时也是一连长大喊道:“各车散开!继续开火!给弟兄们多争取点时间!”
忽地,一连长发现他没法在视野中捕捉到颠鸾的身躯。
他心有所感地抬头,果然看见了正在下落的一片阴影,就好像一面巨大的暗幕遮蔽了视野。
不用计算也知道以现在的车速根本躲不开,一连长和炮手对视了一眼,1号车开出了最后一炮。
炮弹连同1号车一起在颠鸾的脚底化作了一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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