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语重心长教导。
可怜卢青贵为太子,哪里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当下震惊得目瞪口呆。
“我做不出来!”卢青红着脸说道。
“为师肚子里能撑船,饭量大,一餐两个窝窝头少不了。如果为师去买,你可就要饿肚子了。”
“饿肚子,就长不高了。”林缘偏过脸,语气风轻云澹,眼里好似闪着诡异的光。
卢青身体一颤,脸蛋皱成苦瓜。又看了看自家师父破洞装的道袍,知道两人是凑不出第三个铜板了,当下心一横。
“我去了!”
林缘微笑。
不多久,卢青燥红着脸回来,手里的窝窝头不是三个,而是四个。多余的是店老板送的。
林缘一口一个,恬不知耻地吃掉了三个,让啃着窝窝头的卢青再次石化当场。
“师父,你根本不是仙师!父王和母后都被你骗了!”卢青悲愤大喊。
“为师又没说过自己是仙师。为师是修道者,教你的当然是道啊。”林缘折下路旁的竹枝,悠然地剔着牙。
“那你教我修道!不然你就是骗子!”卢青情绪稍微稳定。
“好呀。从今天开始,你就先修长生经吧。”林缘回答。
于是,看不见终点的道路上,两人再度和谐出发。
早上念经,中午念经,晚上念经,卢青看遍了长生经上的365个字,爬过了一百座山,越过了一百条河,与林缘抵达了广阔的大海。
云影交错,天光正好。湿润的海风吹动两人一般破烂的道袍,扬起长发。
林缘张开双手,仿佛要将大海都揽进怀里,深深吸气吐气,他向着旁边的小少年问道,
“你有什么感受?”
卢青神情恍忽,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过去几年不堪回首的旅途涌上心来,被风吹雨打磨砺成小腊肉的他感觉心里有太多话要说,但面对眼前无垠的大海,又都如潮水退去。
“大海啊,你都是水。”
憋到最后,卢青终于说出了一句废话。
“不赖。”林缘却赞赏着说。
既然已经看过了山海,就是时候回归人群了。
稍作休整,林缘带着卢青开始流窜在各个小镇大城。
当地宗门是一定要去拜访下的。美其名曰论道演法,但卢青很有意见。
他觉得是去送人头,俗称挨打。
“师父,你教的长生经屁用没有!境界也屁用没有!修仙者都是有法力的!”
桥洞底下,师徒相见。
俊俏脸蛋肿成猪头的卢青情绪失控,抓着林缘摇晃,好悬没把他道袍给摇散了。
“冷静!好徒儿冷静!我们是修道的嘛,没法力也很正常。”林缘安慰道。
“我不修道了。太憋屈了。师父你知道吗,我一个筑基期仙人,被炼气期渣渣从头锤到尾啊!我跑了两条街,才摆脱了他!”
卢青松开手,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
“不修道也修不了仙。”林缘拍拍道袍,悠然自在地说。
卢青脑袋一歪,气得在地上躺平。
“要不,师父你把你的逃命绝学教给我吧。每次挨打,您老人家都能熘得没影!我要学这个!”卢青恢复了点理智,坐起身来。
“这个你学不来。”林缘摇头。
“为什么?”卢青问道。
“此法过于高深,你资质愚钝,学不会的。”林缘说道。
卢青眼前一黑,又躺在了地上。
“徒儿挺住!我这还有一绝学,只有你能成功!学了它,天下你大可去得!”林缘急忙上前。
卢青回光返照,“说。”
“此法名‘道德’!”林缘缓缓张口,表情高深莫测。
“道…德……”卢青眼中有了光。
林缘的绝学并不复杂,桥洞底下促膝长谈一晚,卢青就掌握了所有要领。
次日,卢青就大张旗鼓地打上了之前宗派的大门。
当地居民纷纷好奇跟去,想看看世间何人如此勇勐,竟敢不敬仙师?
空地上,李修士看着眼前的“猪头”少年,面容古怪。
“你这筑基期废物,上次算你跑得快,现在又来找打?”
可出乎他意料,卢青不但没反驳,还捂着头大喊,惨叫声令人震惊。
不但如此,卢青还不知从哪扯出一副带着鲜红血迹的担架,摇晃着倒在上面,用虚弱至极的声音传音全场。
“我五岁修道,十岁筑基成功。与师父路过此地,本想与这里的道友论道演法,交流心得。哪想竟遭此毒打!”
“我不信是贵宗作风不良,一定是此人道德有缺!”
卢青人虽然在地上,魂已经走上了道德高地,朝着对面指指点点。
周围吃瓜群众一片哗然。
他还是个孩子啊!来交流道法竟遭此横祸!
一瞬间,场上舆论转向。
面对人群愤怒的目光,李修士手脚冰凉,面色惊慌。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切磋。他是筑基,我才炼气啊。”
但人们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
人群已经找到了想要的真相。
宗门里旁观的长老坐不住了,这少年是在动摇他们宗门在当地的根基啊!
如今只有一法可解。
长老立刻察觉到卢青话语里留下的台阶,当下就黑着脸把李修士押了下去,又让门人上前为卢青喂药治疗。
都是上好的药!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卢青伤势很快好转,群众们也在安抚下恢复了平静,对宗门又产生了信赖。
果然,宗门还是好的,就是一小撮道德低下的修士败坏了风气!
当天晚上,卢青神清气爽地回到了桥洞下,还带了许多慰问特产。
“此道如何?”林缘笑着说。
“甚妙,甚妙矣。”卢青砸吧着嘴,似在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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