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帘外的男人听见那道清远宁静的嗓音后微怔,最近家中俞是借着自己的生活起居给自己塞人,自己就越常想起亡妻。
女人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她在定亲之前送的兔形的玉佩。
那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有力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腰间的玉佩。
仿佛就能够平息心中的愤怒。
这些年俞是征战,见到的流民愈多,他心中的怒火就像是被浇上汽油一样熊熊燃烧,战场上下手俞是暴戾。
仰头饮下一杯酒,有一丝未来得及吞咽的清液顺着嘴角滑下,直至没入被衣领包裹的脖颈。
一头墨发随着男人的动作松散了些许,他也不在意,随手将那缕发丝撇到身后。
暗流涌动的墨色眼瞳忽然就落在了那道隔着的纱帘上。
原还是小乞儿,如今竟也成了名震一城的歌者,那道模糊的身影每一次见面都会给他带来惊喜。
她隔着厚重的纱帘,只管着唱歌,少女不在意满堂为她而来的客人,也不关心坐在纱帘外的他。
而就是这样的曲儿轻而易举地捕获所有人的心神,眼睛看着纱帘,喉结微动将杯中的酒液咽下,他就这样看着少女的身影。
内心竟然少有地得到了宁静。
手中的酒盏不再续杯,男人那双暗沉的眼缓缓闭上,仍由自己享受一息之间的安宁。
包厢外一个身穿杏色绸缎衣裙的年轻女子悄然靠近,屏退了左右上前的侍女,独自一人走在包厢外偷偷透过门上的木质纹样观察,似乎在寻找什么。
在阿青警惕的眼神中,女子倏地在二楼最中央的一间包房门口停了下来,似是有些惊喜抬手想要敲门。
却不知怎么将手轻轻放下,看着门内的景象有些震惊。
躲在一边的阿青见她停在将军门外,似是有些愤怒的颤抖,立刻警觉上前准备提醒。
却见女子兀自转头就走。
包厢内一曲完毕的间隙,清河抬起蒙住布条的双眼,望向宁钰所在的位置,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男主似乎情绪有点不对劲。
想了想剧情中他总是时不时思念亡妻的描写,有些恍然,男主大概又陷入了回忆。
她勾弦的手停了下来,垂眸静静等待,她似乎记得这个时候他最不耐烦吵闹。
耳边的乐声忽然消失,宁钰难得的平静被打断,换了只手撑着头,声音带着点点慵懒的沙哑。
“怎么停了。”
角落袅袅升起的香薰让少女的身形更加模糊不清,宁钰专注地看着纱帘另一边的林清河。
林清河:你烦的时候不就喜欢安静吗??
纱帘后的倩影似乎顿了顿,微微朝男人的方向欠身:“妾见将军心绪烦闷,便自作主张停了,请将军责罚。”
林清河:啊啊啊啊啊啊系统我我我好像要翻车了。
宁钰撑头看着这小乞儿,一只大手随意的搭在腿上,她总是有种游离在世间之外的气质,即便是在向自己请罪,语调也还是出尘宁静的。
系统:……还是请宿主稳定发挥吧。它没见过这样自我攻略的。
屋内隔着一层纱帘相对而坐的两人静了静。
林清河便听那道沙哑磁性男声:“无事,总归也不是第一次。”
宁钰想到那个在巷子里抓住自己衣角脏得看不清脸的小乞儿,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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