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我记得在宫里的时候,清河和乐总管关系不错?”
应该是说是很好。但旬医令没有贸然开口,既然乐闲来找自己,而不是找林清河,怕是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
林清河平静的点点头没有否认,并且心里大概对他接下来的话有所猜测。
果然旬医令松了口气,带着她进了里间,拿出一张脉案给她看,并且说出了自己的苦难。
“这病症说不上多难治,可我怎么调整,这药方还是会有冲突,只治一个而不管其他,又只是治标不治本。”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顿:“以清河的见解来看,这该如何取舍。”
林清河就着灯光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之后,素白的手指点了点某处:“这只不过是咳症长期发展的并发症,可以先主要针对……”
他们两人讨论了半晌,林清河最终下定结论:“不过,最好还是让我亲自看看,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对两人的纠葛一无所知,但旬医令在宫中露出的警惕让他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在乐闲踏进医馆的时候还是先询问了他的意思。
过后才面带喜色的领着那人进门:“清河,人我给你带来了……”
话说着说着在两人无声的对视中逐渐消弭,他悻悻的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只留他们俩在里面。
面对那双一如既往看人时如沐春风的眼睛,林清河抿了抿唇,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吧,右手伸出来。”
平心而论乐闲真的长得特别舒服的好看,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就连看着自己这个欺骗了他的人,眼神都这么温和。
也不知是乐总管养气功夫到位,还是已经把两人之间的事已经彻底放下了。
总之不论是哪一种,林清河都不想知道,她也没有给自己心里添堵的爱好,手搭在那只泛着凉意的手腕上。
在和旬医令定好的方案上改了几笔之后,就放收回了手,抬眼正和一双专注的黑眸对上。
林清河怔了怔,有点不自在的转过头,语气有点生硬的说:“把裤子挽上来,我看看你的膝盖。”
从进屋以来都表现的特别沉稳的人,呼吸忽然顿了一下,迟疑的没有动作,林清河却已经让人提了个炭盆到脚边。
“行了,不会冷了,你掀开我看看。”既然身体上都是些令人虚弱的慢性病症,那能让这人疼到低声呻吟的伤,怕就是在脚上了。
等了几息,还不见他动作的林清河,抬眼瞪向他:“你以为同样的把戏,能骗过我一次,还能有第二次吗?”
乐闲漂亮的眼睛缓缓眨了眨,也想到了当年在宫中他瞒着清河的事,墨色的眼睛里面忽然亮起一道光。
紧接着就在林清河微妙的眼神中,非常乖巧的将裤腿上挽,露出了肿胀青紫的一双膝盖,和他脸上苍白平静的神色有一种极为巨大的反差。
林清河在他膝盖露出的一刹那脸色就黑了下来,半蹲下来观察的同时将火盆拉近了些,伸手试探的按了按,问了问题。
随后她就把旬医令叫了进来,旬医令看见他腿上的伤面色也是变了一下,忍不住r责备的看着他:“这腿都成这样了,昨天为什么不说,你还想不想要腿了?!”
嘀嘀咕咕了半天,发现人家一个字没回的旬医令抬头,发现人家正专心看着人家林清河施针呢。
旬医令忍了忍还是生出了一种,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错觉。
接下来的日子乐闲就在医馆住下了,每天被两人严格监督着,安静养伤,在腿好点之前不准下床。
旬医令还以为这人会反对,没想到人家在林清河面前乖的很,说什么都答应的好好的。
旬医令:……
心里再次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这一治再次耽误了林清河的行程,除了她自己之外,每个人都很欣喜她能在京城多留一段时间。
难得医馆没什么人的林清河,一手撑着下巴望着外面发呆,但是再不走她总觉得事情发展有点不妙啊。
想到每次为乐闲换药,差点把她头顶烧着的视线越来越明显,施针也老是想让她上手,还总是对自己露出一脸苍白但坚强的表情。
林清河有点崩溃的想,你这病都调理的差不多了,脸色白是天生的,别装了……
每次对上那双仿佛带着星光的眼睛,又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绝情的话,只好每天下班就匆匆赶回家。
推开家门就被一个小肉团子砸了个满怀,刚刚学会冲刺式走路的小团子,笑嘻嘻抱着她的腰阿巴阿巴的叫着。
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林清河领会了他的意思,笑着往腰间摸了摸,脸上的笑意一僵。
才一岁差一点,已然十分聪慧的小玉儿大大的眼睛开始晃荡着水光,就是忍着不哭,委委屈屈的盯着自己的哥哥。
林清河抹了把脸,将人提起来交给憋着笑的平儿,转身往外走:“我去趟医馆把答应小玉儿的东西取回来,你们别等我了。”
为了进出方便她也有医馆的钥匙,便从后门进去,拎着一个小包裹就准备快步离开,却在经过一个窗户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
里面的声音在她停下的同时,也顿时消弭。
旬医令有自己的住处,医馆晚上一般是是不住人的,如今也只多了一个乐闲,疑惑的偏了偏脑袋,难道又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脚步不由往回走,来到乐闲暂住的厢房门口敲了敲门,却没想到这门竟然没上锁,被她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的床铺上似乎传来了一点慌乱的声音,却在她踏进去的瞬间,陷入了寂静。
林清河忽然有些不自在,却又被自己的责任心驱使着往里面走。
乐闲脸色有些古怪的坐在床上,大手压在被子上,身上只穿了中衣,下半身盖着凌乱的被子,显示着主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一瞬间林清河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少女闺房的流氓。
轻咳一声:“我路过听见你的声音,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膝盖的毛病又犯了?”
男人似乎有些迟钝,过了两秒才低声开口:“没有,我很好。”
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沙哑,脸上多了几分血色,林清河看着反而更不信了,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这段时间两人天天见面,独处时林清河虽是有些不自在,但也放心不下这人独自一人忍受着疼痛。
抿唇干脆抓住了他腰间的被子,蹙着眉说:“让我看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一只大手陡然阻隔上来,男人的脸上更加不自然的避开了她的目光,语气有些急促:“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他越说林清河越怀疑他在隐瞒什么,干脆从下到上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被子从下半身蒙到了上半身,床上被被子蒙住头的人僵硬的一动不动。
而掀开了被子的林清河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个悍然耸立的东西,脑子宕机了一瞬间,下一秒就被反应过来的男人掀下被子遮住了。
林清河继续呆滞,这人不是太监吗?
从哪里来的这么……这么大的内个?!!?
空白的大脑里反复回荡着两个词。
……
后知后觉脸上轰然变得通红的林清河颤颤巍巍的看向乐闲,想要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却看到他低低的埋着头,看不清神色,整个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他说:“我不是故意的,它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说:“对不起,你别嫌弃我。”
林清河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酸涩从心头冒出,迅速将她整个人席卷在内,她眼里只剩下这人颤抖的脊背。
嘴唇动了动,故作平静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我从来没嫌弃过你,不管是九年前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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