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答案,她们能告诉你们,并坚持要见到你们再说出口。现在,是让她们告诉你们的时候了。”
穿着青白衣裳的,是云清弦。先前一直是她与青鬼说话的。她的声音很清,很淡,说话的节奏十分缓慢,偶尔还停顿一下。或许是因为她听不见别人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吐字尽可能清楚。实际上抛开语速,她的声音已足够清晰,与常人无异。
“左衽门的确接了追杀雁沐雪的单子。”她慢条斯理地说,“但杀了她的人,不是我们。看来,我们险些和姑娘结了仇。”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平静,她与她的姊妹脸上都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即使真的是她们杀的,也不会有丝毫愧疚。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是她们的活计。
“雇……杀了她的人是谁,你们可知道?”慕琬刚张开嘴便立刻改了口。
她意识到,原本她想问的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
“上头派人查过,刺客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身份。接到你们的请柬后,就在昨天,我们正巧得知是谁下的手。”
“到底该说是疏忽,还是说,他不在乎呢……”山海琢磨着。
“他姓唐,却不是唐门之人;他自己接暗杀的活计,却不是刺客,而是阴阳师。”
云清弦轻飘飘的声音传到施无弃的耳中,却如雷贯耳。一瞬间,他的手失去力道,竟将盛着酒的瓷杯捏碎了。酒香弥漫在席间,在座的诸位却清醒得很。
“唐赫?”段岳生问。
“你知道他?”黛鸾看向他。
“江湖不少人都知道。原来是他吗?”
“他很出名吗?”
黛鸾一面追问,一面拿起桌上的帕子递给施无弃。
“这……不是什么好名声。看来那天我命很大呢。”
施无弃擦干净了酒水,所幸没被划伤。他继续对清弦发问:
“就他一个?身边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人?”
“没有。他独来独往,只带着条天狗。”
“……”
几个人顿时说不出话,每个人的脑子都疯狂地转着弯儿,试图将以前听过的、见过的那些碎片的信息拼凑在一起。桌上稍微沉默了一会,清弦看了一眼清盏,又接着说:
“我们险些就成了梁丘姑娘的仇人。只是在她生前一晚,一位六道无常现了身,阻止我们出手。从门规上讲,不论是谁敢挡在目标前的,都应赶尽杀绝。我们身手差,自然打不过他。不过他也并未与我们纠缠太久,确定把雁姑娘放走后,他也停手离开了。”
“是、是谁?”
极月君吗?这是最大的可能,也有可能是叶月君……光听她们这么说,也断不出男女。若是其他没太见过的无常鬼,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既然愿意出手相助,那大概……
“红玄长夜·朽月君。”
这答案令人的呼吸都险些停下。
“你们在开玩笑吧?!”
“是真。”
“他、他打什么主意……”
一桌美味菜肴根本没有动过几筷子,当下,他们也确实胃口全无。虽然如此怀疑的确有些“双重标准”,但从以往那位大妖怪干过的事看,实在令人想不到会有什么好事。路见不平的确不像他会做的事,若一件件管过来,当走无常的早就累死了。
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但他救的人已经死了,还是被另外的人杀的……那姓唐的胆子就这么大,连六道无常也敢得罪?”
黛鸾对此很疑惑。往坏处想,唐赫若与六道无常为敌……不太可能,得罪他们是当真连自己几代几世都不想混了。任凭你有再大的本事和胆子,不论目的如何,都没必要。
“是不是他要靠雁姑娘做什么事,这件事办成了,她的死活就与他没关系了?”
“段少侠说的倒是有可能。对那人而言,一定做得出这种事来。”
山海说完这话,无弃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忧虑。他对唐赫的为人并不了解,只是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但从他为人处世积累下的经验来看,这种人通常都不好打交道。他看了一眼慕琬,仍是一言不发,尤其在听了朽月君的名号后,更是失魂落魄,呆呆瘫在椅子上。
“……大概,还有一种可能的。”
慕琬突然开了口,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像是要花光所有的力气。
“若他与唐赫根本就是一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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