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璟阔步出紫宸殿,紧张的仰头朝福宁宫的方向看,空中不见火苗,只有屡屡青烟,才彻底放下心,抬步上了御辇。
“走快些。”
招财急的汗流浃背,无影被曾十九郎捆住丢在地上,他才知道裴贵妃也在福宁宫,听不到里面的有人呼救,他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都来添什么乱哟!”
“快点!用力撞啊!千万不能让里头的贵人有事!”
福宁殿的门窗坚实无比,曾十九郎费好大力才撞开侧殿的一扇窗子,翻窗进去一看想开殿门,才发现从内上了锁!
“门从里头锁上了!”
招财心乱如麻,在殿外急的转圈,“先救人!钥匙可能在闻淑妃身上!”
提着水和沙土的禁卫从窗子翻进大殿,往火势最大的内寝殿跑。
“陛下驾到!”
御辇进入福宁宫,宫内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原地跪下。
“皇后呢!”赵元璟问招财。
“还在……里面没出来!”
“跪什么跪!”赵元璟暴怒大吼,“还不快去救皇后!”
门窗关这么严,难怪只有丝丝缕缕的青烟飘出!
他跳下御辇就要往从窗户进大殿。却被何二郎抱住了腰。
“殿内还不知是何情况,圣人不能以身犯险!”
“放开朕!”赵元璟用手肘撞击何二郎的腹部,何二郎痛到闷哼,仍死死抱住他不撒手。
“您就是杀了臣,臣也不会放手!”
招财跪在地上,牙齿打着颤说:“后殿的火已扑灭,殿内没有木头的焦味,应当只是烧了锦缎布帛,曾大人已经带禁军入内救人,请圣人……”
赵元璟甩不开何二郎,抬起大长腿给招财一脚,“你是怎么办事的!殿内伺候的女官,为何都在殿外!”
尚舍局的女官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是……是前几日,尚食局的宫人阿彩踹了皇后的肚子,又将皇后推下阶梯,皇后便不再允奴婢们入殿内侍奉。”
赵元璟咬着后槽牙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报与朕知晓!”
“奴婢去关雎宫,闻嬷嬷说您陪着淑妃,不允旁人打扰。”
招财愣愣的问:“可有为皇后请医官?”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几日负责后宫的女医都在关雎宫。
女官道:“那是淑妃查出身孕,医官都在关雎宫,奴婢请不到,报给了太后,之后亦无人来为皇后看诊!”
“刁奴!”
赵元璟愤怒似雄狮,反手掐住何二郎的腰,弯腰将他从后背甩出去,疾步翻窗入殿,与抱着婴儿尸体的曾十九郎撞在了一起。
赵元璟被冲力撞回窗子,劲腰狠狠撞在窗檐,仰倒着栽了出去。
追过来的无影将他护住,赵元璟顾不上后腰和头顶的巨痛,愤怒的攀住窗檐问曾十九郎:“皇后呢!”
曾十九郎被他撞的眼冒金星,鼻孔淌出一股热流,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把皇帝从窗户撞翻出去,满面哀伤的从地上爬起,跪着往左移开二步,露出身后禁卫背着的焦尸。
“臣该死,请圣人节哀。”
赵元璟如遭雷击,大脑登时一片空白,“你……你在胡说什么!”
他害怕虞娇娇听说虞家被流放受不住,特意吩咐贺尚书让贺武带红妆进宫。
他还没和她解释,与闻淑妃是逢场作戏,是为了查父兄死亡的真相,他没有相信母后他们的一面之词。
他也没有让闻家杀岳父,还提前派人去保护岳父,岳父没有死,只是甩开他的人失踪了。
“请圣人节哀!”曾十九郎身后的禁卫悲痛伏地。
“朕才刚封她为后,没朕的允许她怎么可以死……”
他为了立她为后,向闻家妥协了那么多,忍了闻淑妃那么久,她怎么能离开他。
“钥匙找到了!”
有禁卫从后殿急匆匆的跑出来,内侍抬着昏厥的闻淑妃跟在他身后,精神恍惚的裴缊走在最后,刚迈过门槛,就听到悲怆呼声。
搀扶她的内侍停住脚步,全部伏跪在地,裴缊踉跄着跌倒在地。
“怎么会……她真的死了?”裴缊犹如五雷轰顶,她身边那个绿蜡不是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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