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被带走,也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你甘心匍匐在虞氏脚下?”裴太妃不死心的逼问,“你的女儿做皇后,女婿做皇帝,外孙当太子,你不比现在风光?”
“我这辈子也就如此了,”赵玉蕊将自己的裙摆从大裴氏手中抽出,反问她,“承恩公知不知道你要杀九郎?”
小裴氏抢先回答:“不知!我们也是临时起意!”
赵玉蕊直直望着裴太妃,显然不认可临时起意的说法。
听出她话里有话,裴太妃朝大殿门口看了一眼,嗤笑道:“此事是我自作主张,裴家与太后都不知。”
赵元璟在乎裴太后,才高看一眼裴家。
裴家既不知情,裴太后自然也不知。
只不过,这回裴太后是真不知。
一点都不知。
见她还不算太蠢,赵玉蕊稍稍松了一口气:“我去传水,唤宫人伺候长嫂沐浴更衣。”
“玉蕊,我方才说的话,你不妨考虑考虑。”
赵元璟心狠手辣,却是个大孝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护佑他母后。
护裴太后,就是保裴家,也是保她自己。
就算裴太后知情,她们也会将她摘出去。
毕竟,在她的心愿达成前,还需要裴太后这个好护盾,帮着顶伤害。
“你斗不赢。”赵玉蕊说完,抬脚要走。
大裴氏紧紧抱住她的腿,绝望的哭求:“长公主,求您救救我的家人,帮他们在圣人面前求求情。”
“这是两桩事,那桩得看皇后的意思。”赵玉蕊憋闷的说,“皇后坐镇皇宫,圣人鞭长莫及。”
“他、他是……是故意的!”裴太妃恍然醒悟,摇摇晃晃的跌坐在矮榻上。
赵元璟这回不止是给她教训,还要让虞娇娇灭裴家的气焰。
难怪他来上林苑,不带虞娇娇!
原来如此!
“可真是厉害啊……”
等他还宫,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裴家头上悬着一把刀,就只能夹着尾巴,听他的话。
“他怎么就这么厉害?”裴太妃根本想不通。
被囚禁的日子,赵元璟温顺天真,浅薄的像一张无字纸。
来到京都,也没见他与谁交往过密,费心谋划未来。
当上皇帝,怎么就无师自通了阴谋诡计。
“虞氏……肯定是虞氏给他出的主意!”大裴氏恨的咬牙切齿。
赵元璟没有娶虞娇娇前,一点心眼都没有!
她和小裴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不吵,也不闹!
比狗都听话!
小裴氏强打起精神,拖走鼻涕眼泪哗哗流的大裴氏,期期艾艾的劝她:“别说了,别说了……”
她和大裴氏虽是远亲,但二人一起生活二十余载,关系比近亲还要亲密。
两家又结了儿女亲事,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该说的话都说完,赵玉蕊疾步朝殿门口走,被囚十几日,她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待。
守在门口的内侍,合力打开高大的朱门,她提着裙摆跨出门槛,贪婪的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
赵元璟召见皇城来的十六卫守将,听闻虞娇娇主动将裴太后撇除,下令剿杀所有叛军,愣愣的问:“叛军有多少人?”
右卫将军道:“回禀圣上,皇太后亲卫,加上从十六卫调集的禁卫,约有千人之众。”
想起安华宫的血雨腥风,他就冒冷汗。
那场面已和逼宫差不多,也不知皇帝是个什么意思。
进宝瞠目,安华宫内不过五人,派出上千人,足够将宫殿内外围的水泄不通,当真是兴师动众。
“皇后……”赵元璟的声音哽住,上千卫兵,能将安华宫里外围三层。
她便是在宫里和十六卫里有暗桩,也不会有这么多。
段家或许有这么多人,但却不会为她冒险。
那么短的时间,也没有机会为她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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