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雪花往游廊扑,管事嬷嬷只顾着追裴太后,没有穿厚外袍,冻的直打哆嗦。
进宝也冷的不行,雪花越飘越密,堆积在他的帽顶与肩头。
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他的足面,似是要将他湮没。
“太后……”
“哀家不爱听的话,宝内监还是别再说了。”
进宝却不肯听,硬要把话说完。
“太后,圣人非常的敬重您,他想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您,您也疼疼圣人,他过的太苦了。”
裴太后语气森冷的问他:“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且说说,他哪里过的苦?”
进宝耿直的回答她:“圣人不愿您烦忧,奴亦不敢多嘴。”
皇帝对皇太后的孺慕,不比对皇后的宠爱少。
要是较起真来,皇帝对皇后的好,远远比不上对裴太后的忍让。
裴太后不屑的讥笑:“就凭你,也想蒙骗哀家?”
连个正经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就想空口白牙的忽悠她?
当她是虞娇娇那个蠢货,随便给她一个好脸色,她就能把命给豁出去?
“奴,不敢!”对上不讲理的主子,识相的进宝秒认怂。
“今日有些仓促,宝内监若是做不了决定,就好好回去想想,哀家不着急。”知道逼他没有用,裴太后主动退让一步。
打算用美人和金银财宝,一点一点将其腐蚀,让他顺理成章的变成自己人。
进宝如蒙大赦,快口称诺,抬起双臂,四指交叠,朝她弯腰躬身。
“奴,告退。”
目送进宝离开,裴太后还没有要回寝宫休息的意思。
管事嬷嬷悄声吩咐,冻到脸色青紫的宫人,赶紧回去拿厚外袍。
迈着僵硬着步伐跟随裴太后,顶着鹅毛大雪,在挂满银霜的宫苑四处闲逛。
逛到尽兴处,裴太后还要对她随机提问。
“你说,他有何难?”
管事嬷嬷不敢怠慢,但也不敢多嘴,中规中矩的回道:“国事繁重且复杂,圣人日日都要从晨起忙碌到夜寝,很是辛苦。”
“那还不是他自寻烦恼,朝廷有三公,有三省和六部,他完全可以把大事小情都交代下去,何须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管事嬷嬷:“……”
她不想和这个狗屁不通的主子,讨论有关朝堂政事的话题。
皇帝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把权利收到自己手中,他能再给分出去?
他把权利都交出去,是想让权臣把他架空,随时准备驾崩?
皇帝又不是贪图奢靡享乐,不理朝政的昏君!
他当然要事事都过问,万事了然于心,全局皆在他的掌控,才能稳坐庙堂。
管事嬷嬷敷衍的回答:“圣上许是找不出,可信又可用的贤才。”
“裴家对他至纯至忠,他大可以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裴家去做。”裴太后理所当然的说道。
管事嬷嬷真的很想问她一句,千人宫变的事,您的心里没有数吗?
就算你们针对的是皇后,还有三皇子!
几天就能策划与组织好,出动千人在皇宫搞事情,皇帝他能不怕吗?
没有把参与进宫变的裴氏党羽,和赵氏宗亲,一网打尽,已经是顾着他们的母子情分,还有手足亲情了!
还想让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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