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心底就不信任她,怀疑她,随便被人挑拨两句,心底的偏见,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再真的心,也会被当成虚伪的假意。
裴太后凉凉的看她一眼,兴致瞬间褪去,不太开心的说:“那是你不了解她,她以前就心机很重。”
什么少年人的心事藏不住,她的九郎君,一颗心像深渊一样,根本看不到底。
不止她这个当娘的看不透他,就连照看他长大的大裴氏和小裴氏,也都看不透他。
还有那个虞娇娇,瞧着像个实心眼,其实内里和九郎君差不多。
俩人都是一身心眼子,怪不得能互相吸引!
管事嬷嬷不敢太过强硬的反驳她,但又确实想帮她们婆媳两个缓和关系。
思忖小片刻钟,气弱的说:“也许不是心机深,而是有点不通人情世故。”
皇后自小就没有接受过内宅的教育,还是跟在虞家父子的身边长大,性子确实有点不羁。
若是皇后的母亲,能在她刚为人妇时,教她一些与后宅妇人的相处之道。
再帮助她与裴太后好好磨合,她们婆媳俩,或许闹不到这个地步。
裴太后愣了愣,凉薄的开口:“她通不通人情世故,关哀家什么事,她又不是哀家的女儿,哀家亦没有义务包容她,教导她。”
她是婆母,不是生母。
是虞家,是她的生身母亲,没有悉心的教导好她。
她成亲后与别人合不来,遭受凄苦痛楚,那都是她自身的原因。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学会内宅的礼仪,和为人处事的道理。
性格依旧乖张,举止我行我素,做不到与人正常的沟通,和有效的交流,怪得了谁?
她的母亲都不喜欢她,不关心,不重视她。
婆家凭什么惯着她?
她就没有见过,谁家的婆母,手把手的教儿媳妇圆滑世故,还处处惯着不听话的儿媳妇儿。
“你说,哀家说的有无道理?”
管事嬷嬷被她堵的哑口无言,裴太后说的也不无道理。
谁家的女儿,谁家教。
虞家不把她教好,也不能怨怪婆家给她苦头吃。
只是,皇后自己的本事大,压根不是甘愿受婆家搓磨的绵软性子。
偏偏又遇上,皇帝这个两边都不想得罪,哪个也不想放弃的小面团。
她反正是尽力了,还是让皇帝自求多福吧。
她正色道:“皇太后,说的都对。”
裴太后傲娇的勾勾唇角,她搞不定赵元璟和虞娇娇,这一对脑子不会拐弯的愣头青,就算了。
她就不信,自己还说不过一个宫奴。
轿辇稳稳当当的停在慈安殿前,管事嬷嬷半弓着腰,搀扶着裴太后步下轿辇。
小心伺候着她步入温暖的正殿,慈安殿里里外外,已经被打扫干净。
被裴太后砸空了的多宝架,也重新摆放上了新的摆件。
纯金打造的熏香炉里,燃着裴太后最喜欢的熏香。
软榻上的小矮几,摆放着一只双龙戏珠的黄色宝瓶,宝瓶中插着一枝娇艳的寒梅。
二寸之距,放着一盏,还冒着烟气的热茶汤。
祥和宁静的氛围感拉满,入目只有舒适和放松,烦恼也在顷刻间消散。
慈安宫依旧富丽堂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裴太后很是满意,款步走到软榻前,端起温度适宜的茶水,小口小口的饮下肚。
又吃了一块,宫侍新端上来的杏仁酥。
优雅的擦擦嘴唇,才吩咐管事嬷嬷:“你去打发周女官。”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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