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里也不得意的权贵子弟如窦炳章之流,会不会哪一天想着召集一批聪明伶俐的平民孩子教他们识字,然后哪一天其中的某一个或者几个就真的成了朝堂柱石,届时他们作为老师不一样可以名满天下为人敬重?!”
洛川拍了拍目瞪口呆的罗江的胳膊道,“江伯,我听说离郡的一只蝴蝶扇一扇翅膀,若干年后就会在东海之上形成一股龙卷,何况我这个离郡太守在这离城以北给全天下的人开了一条通天之路?!相信我,有了这条通天之路,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可这一切的变化都需要时间,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在它的发展过程中不断的给它施加影响,让它不至于跑得太偏罢了。”
罗江点了点头又问,“今日朝会结束之后来这偏殿之前,赵无忌很感慨的和我说他没有想到你能朝堂之上说出那一番话,可就在这殿里,便又有人敢口出狂言,是不是需要给有些人一点教训?”
洛川摇了摇头道,“如今离郡三十余万大军尽在我手,谁敢真的站在我的对立面?只不过是有些老牌权贵家族的榆木脑袋觉得我太过年轻又在中京城里当了多年质子,不懂朝堂上的事情,便想趁着最开始的朝会占点便宜罢了,起初想借着我先前说过‘率由旧章’的空子干脆在朝堂之上直接议那文武举,凭着满朝文臣唱一台大戏让我头脑一热答应一些事情,可没想到窦秋实、陈雨和谢无伤不同意也就算了,就连按理说应当属于他们阵营的木泽言也敢反对,只能不了了之,可文武举之事不行,你窦秋实作为如今的文臣之首代表我们打压一下赵无忌为首的军方没问题吧?”
“窦秋实就真的答应了下来,在我这个新太守正式的第一个朝会上冒着将我得罪死的风险打压军方,光明正大的做了这个出头鸟,”洛川脸上没有半点怒意反而笑道,“我自然不可能偏向谁,但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也不行,我怕那些榆木脑袋以为我如今果然离不开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所以便将那郡丞的位置丢了出来,聪明些的榆木脑袋就该想明白些事情了......至于说让窦秋实当郡丞后将司吏主官的位置给了周仲青,又从百通将老牌权贵家的公孙润泽提起来做了司户主官的事情大概也出乎了新兴贵族们的意料......”
他看向罗江明显并不认真在听的模样道,“总之从今往后他们都该更懂事些,那么我就只是和颜悦色的年轻太守,否则,就不是拉出一个榆木脑袋都算不上的闫铁鹰训斥几句了事了......”
罗江只是似懂非懂,只是心中已经畅快的多,他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我大概一辈子也不可能搞明白你们父子这样的人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自打从中京城出来以后你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那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如果有一天所有的权贵都反对你,那么我便真的做个贵族公敌也无妨,”他拍了拍洛川的肩膀起身往殿外走去,“我去守城了。”
洛川点了点头,没有去看罗江的背影。
他神情淡漠的看向对面一排空荡荡的案几,举起酒壶将剩下的酒水倒入自己嘴里。
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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