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只觉得既然如此,则永昌也好安陵也罢,全都不过是板上鱼肉任我拿捏,继而便是广郡、河内甚至安阳郡,只要我做得够快够绝,则南夷也得暂时低头,”洛川的笑容略有些苦,“可一场北伐的崎岖坎坷就已经让我明白,事情全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一次南巡更是差点将命都留在六凤山,一路走到今日登位不过半载,就已经数度要靠好运气渡过难关......”
洛川将手伸到屋檐外,感受雨滴点点落在手心,又顺着掌纹流到地上,“好运气,总是会用完的......”
罗江平静回望,点了点头。
洛川收回手,随意在那一身尊贵至极的太守袍服上擦了擦,“此次回来,我其实就已经决定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广郡,必须打,哪怕现在我仍旧如此认为,可打,不能打到两败俱伤,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机会,或者经营出一个机会,一个胜利天平完全倾向于我的机会......”
“我呢,其实很急,因为此次南疆之行带给我的压力太大,甚至于强过那口鼎,”洛川眼睛微眯,其中寒光乍现,继而消散无踪,他看起来仍旧是那个笑口常开平易近人的年轻太守,“可其实又很清楚,急不来,广郡不会因为你急就变得脆弱和漏洞百出,甚至如今的永昌郡也不会就那么困而等死,我需要机会,他们也需要机会,于是当这天真的要变了的时候,当西北武州最先忍不住跳出来对着那层破窗户纸一般的旧规矩劈下第一刀的时候,广郡公子云百楼反倒先出手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冷笑着开口,“原来我急,他云百楼似乎比我还要急!!”
罗江听的有些跟不上思路,只能微微皱着眉安静倾听,思齐则转身去让殿内的府宫侍者全都出去,又将殿门闭上。
洛川似乎来了谈兴,笑着喃喃道,“为了让我不会真的在这个秋季发疯,他竟将战场搬到了山上,如此一来,那天平倒确实很容易倾斜向此战胜者了,但......”
罗江听到此处忍不住问道,“山上宗门虽说名义上也归各郡太守府宫管辖,但因为他们多数不会过问世俗事务,所以历来是不受管制的,如此已有九百载,如今......是要迫使山上宗门也进入这诸侯之战择木而栖了?!”他想了想后仍有些难以置信,“便是白仙姬天衍也无法强压天下宗门就范吧......!”
“就范?”洛川摇头道,“哪里需要就范,如今天下乱成定局,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山上宗门一个个还能超然物外?除了主动下山散落入局的望川剑宗之外,游仙门不行,苍颜剑宗不行,如今看来就连昆仑这样的超然宗门也不行,当然,也或者是不愿,只是无论不行亦或不愿,昆仑此番行径足以让天底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宗门执掌者们动了其它的心思,不在最早的时候以最大的自主和最好的方式入局,等到天下格局已清的时候,恐怕就再没有了选择的机会......”
“可......以那昆仑和白仙姬天衍的实力,一旦入了凡尘,又有哪家太守能管得了他......”罗江脑中已是混乱一片。
洛川则冷笑道,“管得了的便管,管不了的便被管,这大鼎天下最后的三百载,说到底不就是李氏江山‘管’得住一个吕祖的心......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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