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群人便举着火把从一簇石柱后面冒了出来。
“娘啊,有、有怪物!”
最前面的一位年轻官员被地上翻滚的脓包怪骇了一跳。
“怕个蛋,没瞅见那疫妖被大师的圣火给烧了嘛!”
紧跟上来的阿武见怪不怪地接嘴,那年轻官员和其他人这才发现方瑶和樊辰两人就站在附近,登时松了口气。
“大师,怎么办?”
李大柱提着断掉的麻绳走上前,“这绳子不知怎的断成好几截,狗娃爹他们好些个人还莫跟上来哩。”
方瑶扫了一圈儿,注意到人确实少了十来个。
阿武抓抓脑袋,说:“应当没事儿,这里亮堂堂的,咱们就是依着这光寻来的,路上还有记号呢。”
方瑶一想也是,她心里还琢磨着其他事,发现樊辰半蹲在疫妖后面看着什么,便提着剑走到他身旁。
金色火焰越烧越旺,脓包怪在湿漉漉的地上左右翻滚,也没法熄灭身上的火苗儿。
“看到了吗?”
樊辰压低声音,问道。
方瑶点点头,视线死死黏在某处。
脓包怪虽已面目全非,两只耳朵倒还有几分人的模样,方瑶半蹲下身子脑袋一歪,便将它耳后看得一清二楚!
红点,又是红点。
她早该想到的,没有呼吸和心跳,却能言能语,这些都是中了白蛊虫的“活死人”迹象。
只是,从国师和宜平县主来看,白蛊虫似乎不会让死去之人变成骇人的妖物模样。
她又靠近了些,金色火焰将面具也映照得闪闪发光。
“它应该是先中了墨蛊虫,才又中了白蛊虫。”想到消失的心跳,方瑶声音极低,“可是墨蛊虫似乎不见了……”
忽然,她脑海里有什么碎片般的画面一闪而过。
方瑶身子一顿,“不对。”
樊辰闻言侧过脸,漂亮的桃花眼儿闪过疑惑:“何事不对?”
“嘘……”
方瑶慢慢站直身子,拖着剑围着挣扎越来越孱弱的脓包怪来回走了两圈。
其他人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俩眼珠子跟黏在方瑶身上似的,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方瑶猛地站住脚步,抬起手中的剑将脓包怪胸前耷拉着的几片沾满血迹的破烂锦绸给挑开。
樊辰立即起身,其他人也小心围拢过来。
“呀,这怪物身上怎么恁么大一个洞!”
有人惊得低呼出声。
脓包怪的胸膛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那个位置正好是心脏,也是刚才方瑶一剑刺穿脓包怪的地方!
伤口撕裂状,不甚平整,细细看去,竟隐约可见其中白骨!
李大柱当了几十年的猎户,也跟着凑到近处一瞅,登时惊啧一声:“呀!这疫妖的心窝子叫人给掏空了!”
樊辰眉头紧锁,“这根本不是剑伤。”
“就是这里不对!”
方瑶面色凝重,难怪刚才她没怎么使劲,剑就刺穿了这疫妖的心脏。
脓包怪皮糙肉厚、身子壮硕,可她回想起那畅通无阻的一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的地方。
甚至在拔剑的时候,也没溅出什么血渍。
原来这坨地方早就空了!
“我好像突然明白……心跳为什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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