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也看了看他,向侍者问道:“是审父吗?”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传。”
随后天子回头让太史退下,自己整理了些文书,开始摆弄起来。
太史微微抬起头想用余光看一眼,却发现被天子冷冷地盯了一眼,便讪讪地退下了。
宫外冷风乍起。审侯看到了从天子书房出来的太史,连忙上前问好,彼此寒暄了几句之后,天子的侍者开始催促。太史也颤颤巍巍地就要走,这时审侯神色带着些疑惑地向他问道:“陛下可好?”
太史迟疑了一会儿,表面呆滞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侍者,随后低头要和审侯说话。
审侯眉头一展,顾不得大风,连忙凑上前去听。
“陛下最近老是做怪梦,而且有些多疑。国舅还是多劝劝陛下的好,如此晚夜不寝。”审侯听到这里突然皱起了眉头,而太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退开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审侯也连忙给他让出了空间。
“老夫,老夫。”听到他继续要说些什么,审侯又欲凑上前去,但是可惜他继续说道,“年岁已经大了,经不起这番。”说着太史又用力地咳嗽了起来。审侯自己觉得无趣,便连忙向他告了别,径直向天子处走去。
太史站着一直看着审侯消失在门口,才安了安心对着自己的家仆管家轻声地吩咐道:“立即派人叫夫人安排。”管家“喏”一声,在令亲随护送着太史离开之后,自己带着几个小厮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在门槛口处,月十分地明晃,夜竟这般晶莹,审侯抚了抚自己掖藏在胸口的密函,略有不安地走进了宫室。
“参见陛下。”见到天子后,审侯连忙行礼参见。
“审父毋庸多礼。坐。”天子说话时甚至没有抬头看一下审侯,只是在摆弄了文书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态度。
“想必审父还是在为那所谓的立嗣一事而担忧吧。”天子再次看了他一眼说道。
审父脸侧以别人难以察觉的方式颤动了一下,依旧站着点了点头。
“那么审父是觉得机宜合适作为太子了?”天子停住了手中的事,抬起头看着他,这次他并没有低下头再去忙自己的事。
烛火在房间内摇曳着,撕扯着紧凑的时间,时间被无限地拉长,化为了人们的影子投射在了地上。
审父这次没有简单地用动作来表达自己,他连忙跪在地上,神色凄厉地向天子恳求道:“陛下还是要以祖宗礼法为重,历来嫡长子为继,如今怎可以庶出代替,这岂不是……”
“岂不是如何?!”天子声音突然有些颤抖起来。
“违背先祖礼法,等于欺宗。”审侯此时扑倒在地,似乎是大声哭泣起来。
“哼。”天子听了之后,继续开始整理自己的文书。
“陛下还请三思。”说着审侯抬起头,撩起衣袖拭了拭眼眶,神色依旧十分悲伤。
“不必再说了,审父,恐怕你不会不知道寡人本无意过问立嗣之事吧。”天子依旧不说话,冷冷地对文书说道,“现在坐下吧。”
“陛下定是听了后宫的言语。”审父依旧擦了擦格外干涸的眼眶,仿佛对红烛颇为嫉妒,但又颇为满足地站起身来,做到了刚才太史坐热可已然变冷的座位。
“犬戎那边如何了?”天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回陛下,旬日后将至燕南山处待命。”说着审侯也试图偷偷看着文书,但是也被天子看了一眼,于是知趣地抬起头来,看着天子,“只是,陛下,对于这些戎族的要求,恐怕……?”
于是天子不再看他,不耐烦地将刚才的文书从桌子上直接用指头按住,移向审侯,“这里是寡人刚刚写好的密函,你就调用一切可用之物,前去支会那帮戎族,令其安分听命,事成之后,吾大周必有厚礼相赠。”
审侯似乎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随后疑惑地问道:“陛下果真神效,只是恐怕国库仍然不够。”说道这里他不禁有些胆怯地看了看天子。
天子果然锁了锁眉头,左手紧紧握了一握,似乎桌上金龙烛的光也闪动了一番。此时他言语坚定地说道:“素来听说当今国舅富可敌国,如今寡人就当从你处借来,他日再还可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完成陛下命令,只是还请陛下切勿相信佞臣谗言,以免偏听则暗。”审侯低着头,先是忐忑随后又严肃地回答道。
“你也来教训寡人吗?”天子虽然年轻,但是怒气颇盛,瞪了他一眼,说,“好了,赶紧下去。”
“臣万万不敢。”这般不甚惶恐地说着,审侯弓着背站起身向天子告辞,同时说道:“还望陛下能在国家大业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一下审后。”
“退下吧。”天子摇了摇头,头也不抬地说道,看着他匆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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