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迁缓缓地走到了阮少弟的身边说道。
“恩?”阮少弟转过头来问道。
“臣觉得应当给天子选妃了。”
“恩,也是,虽然还小。”阮少弟说着望向了城外远处。
“陛下自从南征之后就一直如此。”张迁在一旁担忧地说。
“先生,我想问这天下是有何用?”阮少弟平静地说道。
“万夫所梦寐以求却不能得之,万夫为之死而不能得之。”张迁恭敬地拜了拜在阮少弟一侧拜了拜说道。
“多多少少的人死在了这片土地上,曾经可能有,现在已经有,将来或许更多。然而我终究是得到了,可为之奈何?”阮少弟用手抚着城堞口说道。
“金银珠宝、桂殿兰宫、锦衣佳人,天下无物不可得。万邦朝贺,万民归顺。”
“是吗?那逍遥城呢?那青未呢?”
“陛下。”张迁缓缓地看着阮少弟。
“先生,你且看。”阮少弟伸出手虚指的天空对着张迁说道,“你看着方圆万里,都是天子国土,我要的是从此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只有天下。”
“这便是陛下当初的选择吗?”
“或许我觉得我选择错了。”
“陛下,每个人都会有选择,而选择没有对错,它只会带来结果。”
“然而我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阮少弟微笑着转过身对着张迁说道,“学府的整顿如何了?”
“留下了一些有名的老先生,然而也录了许多博士,想必他日必定兴旺起来。”
城墙上的风静静地吹拂着,将空气推送着。
“希望如此吧。秦王的遗体送过去了吗?”
“恩,而且和何将军的一起送过去了,而且还派了使节前去。”
“务必消弭事端。齐地呢?”
“紫虬城也派人去了,陛下毋庸担心。”
“玉城和洛阳。”阮少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还请陛下让我前去作说。”
“你还要前去吗?不如另派别人前去。”
“如今太平伊始,若此事不成必要开战。”
“如果有必要的话。”
“陛下我军虽然损耗不大,但是万万不能再在这些小诸侯上损耗兵马。不战而折人之兵,攻心为上。”
“这就是我欣赏纵横的一点。”阮少弟笑着对着张迁说,“但先生务必要小心。”
西北的苍凉是众所周知的,正因为如此,马革裹尸的悲凉来得格外地沉重,在草地上压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骊姬。”沉浸在悲哀之中的木曦抬起头看了一眼正走进了的骊姬。
骊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走到了灵前看着熟悉而陌生的身体,心中冷冷地吹起了一股浓重的悲凉。
“骊姬。”此时木曦缓缓地走上前,扶住骊姬说道,“不要太难过了。”
“我没有必要难过的。”骊姬用冰冷地言语回答着他。
“不要骗自己了。”木曦也十分悲痛,但是似乎他更担心骊姬。
“过去的我们都没有变过,现在的我们也不曾后悔,他们有他们的方向,我也有我要走的路,我早已明白他们的结局,最多只是怀念。”
“希望只是怀念吧,多余的悲伤也不能带回已经离开的人,嬴家人的一个个逝去已然给了这里的人太多的悲伤,希望只留下怀念吧,有些东西不应该太过执着的。”
“正是因为执着了,所以才有了怀念。”
“那就不要太执着了。”
“那何必又多余地留下怀念。”骊姬幽幽地站直了身躯缓缓地离开了灵堂。
无恒江的水流平缓地流淌着将一只只船只送向归途。
长歌伯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故地,越人们都长吁了一口气,然而这里依然成了一片破碎的废墟,似乎依然看不出了有人居住过的痕迹。长歌伯的眼中满目的悲伤,记忆随着这些坍圮支离破碎。
“家不成家。”老泪纵横的长歌伯缓缓的跪倒在自己族的残破庙宇之前,口中紧紧吐露出了四个字。
夜渐渐地深沉了,虫鸣渐渐地喧嚣起来,逍遥城中是一片宁静。
月夜明亮着,风吹动着薄纱般的门帘,月光洒在从楼房中间的伸出的半圆的露台上。
“夫人。”身上束着青色琴衣的小乐师轻轻地唤着青未,而青未此时从忧然的眼神中看了看回过神来。
“这样叫我,我都有些不适应。”微笑地看了看小乐师说道。
“那……”小乐师有些腼腆地看着青未。
“坐吧,也不要太纠结于着些了,我是越人。”青未依旧带着悲伤的微笑,让小乐师坐到她的身边。
“今天的月亮很圆呐。”青未身穿着一件淡淡的绯色的长袍,斜躺在露台上。
“恩。”小乐师缓缓地坐了下来。
“月光总是让人悲伤。”
“可是也总是引人去赏。”
“琴声也是如此呐。”
“只是现在很少有人喜欢了。”
“但是只要有人停下来,就一定会被这些所吸引的。”
“可是。”青未依旧忧然地看了看乐师说道,“谁会停下来呢?”
突然房门外传来了令人惊恐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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