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风无声地撩起地上早已被践踏成泥的青草。
披着铁衣的兵甲就站在对列面前举着兵器看着对方,整齐的生命就这样排列在一起,没有人说过胆怯,却也没有人会选择退后,所有人都随着旗帜聚集在一起。
云泰剑上的血依然凝成了殷红色,战马的眼神已然展现着的死亡的麻木,厚重的铁甲仿佛嵌进彼此的皮肉,至此从未卸下。
大周的旗帜在空中飞扬,上面大书着云子安的名字,然而旗脚也已然被血污沾染。风声鸣奏着悲凉的绝曲,战鼓宛如冥地的丧钟。
“杀!”云泰横过马最终举起了姬周大旗,翻腾的旗帜此时俨然遮蔽了天空,战士们的耳边充满了呐喊声, 兵勇、战车、马匹,所有的一切都奋不顾身地冲向敌军,也奋不顾身地冲向死亡。
而与此同时向任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巨大的战车挂着各自的旗帜冲向彼此,四匹骏马拉着的车架狠狠地向着对方碾压,血绽成花海,风独自悲鸣,匍匐在地上的草奄奄一息,只是等待着巨轮的碾过。
清澈而温暖的酒缓缓地涌入这个青铜的酒樽之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酒水在杯中打着转并静静地满了起来,一丝丝热气缓缓地升到酒杯的表面。
阮少弟没有言语,只是低低地看着自己的琴,兵甲们在百里之外血战。
“铿。”总是要有第一根被拨动的弦,随着低沉而咿呜的风声,琴音渐渐散入了其中。
散音缓缓地跃入了泛音,仿佛平静的秋风扫着落叶,低缓的琴声顺着古旧的城墙流淌了下来,风和云将其带向远方。
“将士们尽且努力!”云泰已然鼓足了百分的精神对着身后的兵甲们呼号着,而显然他虽然贵为上将,但永远是身先士卒的那一个。
“旗手跟上!”他扬了扬沾满鲜血的长刀对着身后的旗手说道,威武的大旗顿时随着云泰涌扑向前,大周的兵甲也随着旗帜努力地冲杀向前,然而战地只是一寸寸地挪动着。
残破的战车,嘶吼的战马,凌乱的躯体和兵甲,云泰任由自己的战马践踏着。
“将军小心!”突然一声提醒从云泰一个副将口中喊出。
云泰连忙闪过,一羽飞箭仅仅就与云泰的头差了分毫,然而着一箭却没入了他身后的旗手的身体。只听只剩沉闷的呻吟,正面大周王旗就这般如沉没的巨舰向后倒去。
云泰连忙勒起战马,身处手臂一把取过王旗,然而另一只飞箭却穿进了他的手臂。
“商贼!”云泰大喝一声,却猛地一用力举起王旗,任由血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将军!”云泰身后的部将失声呼喊道,然而他们的将军实在冲入敌境太深了。
“吾辈英勇,且随我来!”云泰一手擎旗一手把着长刀,铁衣下他的汗水已然浸透,他那只中箭的手臂却毅然高举着,鲜血顺着箭身流淌,转瞬之间就将箭羽染红。
没有人退后,就连风也向着周军。
向任远远地望见了云泰,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敌方的鸣金之声终于响起。
无数的商兵开始向后退散,大周的兵士们则聚集在云泰的大旗下向着敌军冲击,直至敌军了无踪迹。
空气中失却了战鼓声便一下子显得空旷了。
那一丝丝一缕缕的琴音犹如水流一般缓缓地向着这里的土地流淌。
白虎军中的兵甲无不听却了脚步,似乎是这琴声让他们没有忘却自己的家乡,他们纷纷垂下兵器,望向南边,无疑不是想问一句家中可好,琴音绵长,却没有似乎的回应。
“将军。”此时云泰胯下的战马已然停了下来,了无其实地垂下了头,仿佛是在觅食,他身后的将官们却纷纷涌上前来。
王旗被猛力地插在云泰身侧的这片土地上,云泰没有说话,脸上依然溅着鲜血,已然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军的,只是一身血衣,铁甲散着浓重的腥气。
“将军!”他身边的部将依旧在呼喊着,而他的目光却随着那些白虎战士一样望着南方,
战争还未结束过,琴音缓缓地飘过了天空,仿佛这是吴越兵士们数年来唯一的寄托。
他们只是向前走着向前,却已然不知道这路该会有多长,还会走多久。
也不知道到底他们能否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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