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一年又一年,宁甯如今已经二十多了。
她看着谢云星的面容,也较之从前更为硬朗成熟。心中忽而有些感叹:“如今一晃,竟然嫁给你这么多年了。”
谢云星抖落衣服上的雪,笑着回:“有吗?这么快······兴许是所爱之人在身边,我不觉时间过的快,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都格外珍重。”
“我们成婚多年,却无所出。若是按着那些个规矩,你该休妻了。”
无子就犯了七出之条,宁甯是要被休的。
谢云星却无奈,在炭盆边烤了会儿,身上不冷了才搂着她:“谢氏不是只有我们这一房活着。陈郡那边不少男童,若是卿卿喜欢孩子,我去与族中耆老商议,过继来一个,养在膝下,好生教养就是。”
“我们终有老去的一天,过继来的孩子终究是隔着一层肚皮的······”
谢云星宽慰:“那我们就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等我上了年岁就告老还乡,我们回岚西郡也好,回陈郡也好,过我们无人打扰的日子,岂不美哉?”
宁甯认真看着他,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我倒是从没发现,你似乎从不是很在意这些?”
“我只在意你,恨不得生生世世都与卿卿在一起。若是无缘,我也想做你耳边拂过的微风,做你鬓边落下的海棠。能见你一眼 ,哪怕我生生世世不能人,我也甘愿。”
甘愿
这两个字说起来这样轻飘飘,却是这青年所能想到的,最能表达自己心意的话了。
“从年幼第一眼见你,你站在海棠树下,你那时小小的,也有些娇气。我心里想,那样小的妹妹,怎么能做我的妻?”
宁甯笑:“你那时懂什么?”
“我不懂,只当做是责任,因为母亲常说身为男儿应当对嫡妻有责任,要将嫡妻养的好好的。所以我看你行为逾矩,总会忍不住的说教你,想让你端庄些,再端庄些······”谢云星的声音越来越低,面上带了愧意:“从前是我不该,枉顾你的意愿,说了许多让你委屈难过的话。”
“都过去了,想它做什么······”
冬日,宁甯总是睡得不大安稳,梦里总有一群鬼手在不停地抓她,不知究竟是想索命还是想通过宁甯的嘴来伸冤。
谢云星心里不大放心,便向宣和帝告假,陪着宁甯去了一处道观,看能不能解决。
路上,宁甯再次看到了那白衣无尘的道人。
善谨站在最高处的屋檐,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家的马车。而周围人来人往,似乎都看不到善谨一般。
善谨这次没有和之前一样与她搭话,只是站在最高处,看着宁甯,默然的摇了摇头,带了几分惋惜。
宁甯心里只觉得一紧。
为何善谨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谢云星看她半晌不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一片云朵,什么也没有,他轻声呼唤:“卿卿,你怎么了?”
宁甯回神,善谨已经消失。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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