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光伸手挂断电话,一眼就看到了手机上通讯录的通话记录。
除了刚刚那通来自服部的电话以外,几乎就只剩下两个联系人了,平均下来,每三次和柯南的记录之间就夹着一次和他的。
“大多数时候,那位大侦探都是把我当智能搜索引擎在用。”灰原哀小口咬下一块苹果肉,似有似无地淡淡一句。
也是她从通话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
刚刚服部两人打电话来之后,她就坐在桌边开始削苹果,也不出声,只是安静地听着,让打来电话的两人都忘记了这里还有个人,忽略了这其实是她的电话。
说起来,她平常没事的时候都是坐在这只椅子上,偶尔看看电视,偶尔翻着带来的时尚杂志,欣赏新出的单品。
不知不觉中,看望的人送来的慰问品大半都进了她的胃里。
千代光对此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这女人安安静静地,总是他不出声,她也就不说话,叫她也只是回应性地回几句,一旦他不拓展话题,她也就没了下文。
活像个游荡在这病房里的幽灵。
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他刚醒那段时间灰原哀还是很贴心的,几乎无微不至,就差搀着他上厕所了。
是从他开口第一句“灰原”开始的。
初醒来那会儿,他梦里梦外地不知道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怎么了,陷入了一种黏糊糊的情绪,竟然冲着这女人软乎乎地喊她“哀”。
后来清醒了点,他一边感到有些燥得慌,一边又怕她在心里暗暗给他记小本本,就动用了自己全身的演技,自然地转回了以前的称呼,又喊她“灰原”,假装之前那声“哀”没喊过。
结果这女人的表情一下就冷下来了,身边的空气几乎能结冰。
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戳她哪片雷区了,但超越常人的智慧让他在危急之时选择了正确......也许正确的行动。
他忍着燥红和难为情,又改回了直接叫她“哀”,结果她的心情也没有好转,还是那副冻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虽说态度冷了点,但灰原女王还是厚道的,没有丢他一个人不管,仍然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但变成了现在有求必应,不求必不应的情况。
任他千代光脸皮再厚,面对这情况也没什么办法啊!
也不知道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这位难伺候的大小姐心情如此复杂......
千代光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恢复速度,期盼着出院的那天。
......
昏黄的路灯,不算明亮的光在阴沉的夜幕下摇摇欲坠。
它们一盏一盏,断断续续连绵至远方,直至与微弱的星点相连,为夜中迷离的游人指明了方向——尽管不知道通往何方。
保时捷356A,古旧的老式轿车,若有怀旧的人,也许会记得它曾经的名称。
德国的雨蛙。
它似乎背负了太多时间的重量,已经不堪重负,停泊在这夜的无名角落偏安一隅。
车窗缓缓下落,几缕淡淡飘烟随着缓慢的风远去。
琴酒一手夹着烟,伸出车窗弹了弹烟灰,狭长而细密的眉眼轻舒。
他的眼角总是不自觉上抬,眸子露出些许神采奕奕,细看却有些无神,因此总让人感到凶戾。
但事实上,只是因为长期缺乏睡眠,导致他需要吊着眼角,才不会不知什么时候就闭上,即使这样强行打起精神,也往往会不自觉流露出极其不明显的疲惫,显露出来就是轻微的失神。
“大哥,喝水。”伏特加从卡座中拿出一瓶纯净水,转过半个身子,伸出手递了过来,同时又顺手拿起车上专门备着的烟灰缸。
琴酒将烟在他手上的烟灰缸中按灭,接过了水。
打开喝了一口润润喉咙,他将水瓶放到脚边自己完全看得到的地方,随后打开了手机。
惨白的光打在他惨白的脸上,琴酒瞳孔缩了缩,将亮度调低了些。
尽管过了几天,但那起震动东京的爆炸物挟持事件仍未停止发酵,琴酒这几天都在忙着跑任务,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过即使到现在,也能看到不少乐子。
这让他想起格兰菲迪在港口放的那把烟花了。
炸了的没掀起波澜,没炸的反而成了滔天骇浪。
有意思。
“看什么呢?”
那令人莫名烦躁的轻快语调在窗外响起。
琴酒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虽然格兰菲迪这个家伙接近时刻意收敛了脚步,但琴酒作为顶尖的杀手,怎么可能瞒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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