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过天晴,云淡风清,冷月高悬,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厚厚的积雪上,把天地间照得通透明了。
蓝兰一袭大红嫁衣,石像般伫立在阴阳涧的那一边,山风卷着雪沫鼓动她如云霞般的裙摆,就像一串殷红的火焰在雪地上燃烧,孤傲而又冷艳。
“阿兰!”杨锦尘掠过阴阳涧飞扑到蓝兰的身前,“不要这样,阿兰!”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看到你这样,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阿兰,是我对不起你,你骂我、打我、杀了我吧。”
蓝兰把头轻轻地靠在杨锦尘的胸口,多么结实的胸膛,多么狂热的心跳,多么熟悉的味道,自己曾经天真以为在这个温暖地怀抱里可以畅快地享受人生,直到天荒地老。可谁又知道世事多变,天意弄人……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滑过她冰冷的双唇。
杨锦尘用双手捧起蓝兰的脸,疯狂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滴。“阿兰……”他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却又发现,不管多么动听的话语,在此时此刻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蓝兰轻声说:“杨大哥,你什么都别再说了,我不怪你。”
“可是……”杨锦尘心中的惭愧之意更加浓烈,甚至在这一刹那,心中蹦出放下一切,从此和她双宿双飞,海角天涯的念头。但是,他放得下张惟一、小木、沈映寒、裴婷这些人吗?
蓝兰轻轻推开杨锦尘,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用手扯了扯裙摆,在雪地中旋了一圈,如风摆荷叶,故作轻快地问:“杨大哥,这是我的新嫁衣,漂不漂亮?”
杨锦尘喉头像堵了一团茅草,肌肉发硬说不出话来,只是“嗯”了一下。
蓝兰说:“说出来不怕杨大哥笑话,我十五岁那年就开始悄悄地为自己绣嫁衣,整整绣了三年,每一针、每一线上都串着我的梦想,梦想着有一天,我的如意郎君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红花轿,领着长长的迎亲队,把我风风光光地抬出家门,可是……”冰冷的月光如刀,刀刀剁在蓝兰的心头,令她心痛得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胸口低声呻吟了一下。
“阿兰,你不要再说了……”杨锦尘感到无地自容。
蓝兰平复一下心潮,又说:“阿兰这身新嫁衣只为心爱的人穿,今生今世也只为心爱的人美丽。杨大哥,你就是阿兰今生今世唯一心爱的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阿兰,是我伤害了你。但你不要这样,你还有阿可和阿禾,他们都离不开你。”
“阿兰知道,阿兰也绝不会做傻事。只是今宵过后,阿兰将阪依佛门,从此晨钟暮鼓,青灯古佛,相伴余生。杨大哥和弯弯姐她们逃出谷后,请多保重,阿兰会在佛前替你们祈祷……”
“不可以!”杨锦尘大叫。“你不可以出家,纵然……纵然……”他本想说“纵然你不能嫁给我,但你一定可以再遇到爱你的人”,但又一想,以蓝兰的性格,纵然真的再遇到爱她的人,她也不可能再嫁。
蓝兰轻声念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待得团圆……唉,遥遥无期……”又是一串泪水滑落,转身就要飘然而去。
“等一下!”杨锦尘猛地冲上去,再次把蓝兰拥入怀中,大叫,“我再也不离开你,阿兰,就算天怒人怨,就算沧海变迁,我也绝不再离开你!”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过得特别慢。
“杨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他要是进房了我该怎么办?”蓝禾缩在被子里紧张到几乎不能呼吸,她都可以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我这么做会不会过火?杨大哥会不会生气?”就在蓝禾阻止杨锦尘娶朱弯弯的念头将要发生松动时,房门“吱”的一声响,有人急步走到床前。
蓝禾紧张到全身僵硬,除了喘气,她已经不能再动一下。心里不住地念道:“杨大哥,求求你快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杨锦尘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看到露在被子外的一绺秀发,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蓝禾不知道杨锦尘是不是已经看出了破绽,听到他的笑声,心里更加发慌,用手抓住被子紧紧地捂着脸,她都不敢扭过头去看他。
忽然,蓝禾感觉后背上一凉,被子被一把掀开。到了这时,她反而放开了,心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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