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着吼着。
但此刻,每一句却直戳自己的内心,让她羞愧,让她无颜面对。
默然半晌,官娘方才咬着粉唇,弱弱地道:“是,贱妾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天儿,贱妾也无颜苟且。但老爷,千错万错是我的错,看在他为小天尽心尽力教书的份上放他下山。”
“莫要求他——”莫书生一挺胸,吐了一口血水,双眼通红地瞪着曲善。
“你还嘴硬!”潘小虎一脚踢了过去。
曲善哑然失笑,瞪了小虎一眼,对莫书生,苦笑道:“你这又是为什么恨我?我绑你上山,是短你银两,还是短你吃的?你读得是圣贤之书,应当知道非礼勿视,官娘是我妻子,你不但不及时避嫌,还恣意制造机会,明知故犯,假若有一天,你登堂入室,你又以何种面目对待天下人。”
莫书生自持嘴利,没想到还没出口,便被说得满脸羞红,惭愧地低下了高傲的头,身子也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土匪真的目不识丁?
“可即便这样,你也不必令手下这么毒打于我!”莫先生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
“打你?呵呵——”曲善冷笑道,“按以往不敲掉你全身骨头,不活剐你都是轻的,你凭什么跟我求饶。”
“再说,这番打你,这只是其中之一,”曲善沉声道,“今日是我新婚,你们胆大包天,居然还敢酒里下毒害我,我不该打你么?”
官娘、莫子勤抬起头骇然地盯着对方。
“我——我没有!”官娘和莫书生不约而同地说道。
“真没有?”曲大寨主脸沉了下来,啪——把断门刀拍在桌上,眼睛瞪着,一副噬人的凶样。
“没——没——有!”两人吓得腿脚发软,哆哆嗦嗦。
刚才这一诈,曲善也看出他们没有欺骗自己,看来果真是另有其人。
“那好,既然这事与你们无关,我便不追究,小虎,给莫书生松绑。”
小虎心不甘,情不愿地解了绳子。
曲善继续说:“官娘,你虽是我妻子,但我知道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再绑你在这儿毫无意义,你往日常说我做尽缺德的事情,会有伤子孙。那好,今日我便积点德,也算为天儿积点福,你二人即互生情素,我便放你们一同下山——”
“老爷——不可!”
“大当家的,千万不行!”
孙伯和小虎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想着,难道大当家的愣劲又犯了?
莫书生和官娘两人也是目瞪口呆。
原以为这次不死,也要脱成皮,没想到这个凶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你——你说得是真的?”
官娘有些不确信,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眉宇间已掩不住一片狂喜。
瞄了一下二人,曲善暗自叹息,道:“自然是真的!我曲大寨主一口唾沫一颗钉子。”
孙伯和小虎二人又待劝解,曲善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劝了,这事就这么办了!”
“那——那——小天怎么办?”官娘小心翼翼地问着。
“小天?”
曲善脑袋瓜里闪过一个小脸圆嘟嘟、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可爱小胖子。
是啊,小天怎么办?
黑木寨是土匪窝,都是一群目不识丁的粗人,天天打打杀杀砸窖绑票,莫不成继续把小天培养成土匪。
那显然是不行的!
“那你想怎么办?”曲善反问道。
“我们可以带小天下山吗?子勤会教他念书,他还是姓曲——”
“我会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莫书生赶紧表态。
“这个坚决不行!老爷,这样曲家就没了呀!“孙伯大声反对。
“你废什么话,看我不踢死你!”潘独眼咬牙切齿,独眼龙恶狠狠地瞪着莫书生。
额,这倒是一种思路!
曲善站了起来,负着手在屋内踱了起来。
黑木寨虽然是曲家祖业,但是土匪是高危险的、很不保障的职业。
几年前,曲老爷子就是在一场砸窑中受伤过重,不治身亡。
如果没有穿越过来,曲二愣子肯定会让曲小天继续呆在黑木寨,等长大了继续承袭祖业。
但现在曲大驴子当然不这么想了,千年历史的经验告诉他,当土匪终究是没得玩。
不是被官府给剿灭,就是被更大的土匪给吃掉!
更何况,如今的黑木寨危险重重,他曲大驴子不也是刚刚死里重生。
匪师孙二看老爷愣劲爆棚,傻劲犯冲地考虑这“绝后”之事,赶紧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老泪涕流。
“老爷,万万不可啊,你这样如何面对曲家列祖列宗啊!”
曲善吓得一跳,连忙扶起孙伯。
“孙伯啊,你年长智广,考虑的也比我这个二愣子多。可今天这事你也有所觉察,我们的黑木寨已经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
“小天也只是暂时下山,他姓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我儿子。官娘说得对,小天不能再当土匪了,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与流云寨张大麻子喝酒聊天的事吗?”
“记得。”
“张大麻子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他说,丹阳府请了一个什么宗的关门弟子,武艺高超,准备专门对付我们这些五沟十三寨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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