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妃只是来看看。”苏谨儿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向城外。
春分和谷雨急忙跟上,但当她们看到城外的景象时,不禁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
只见城门的两旁,或坐或躺着不计其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瘦骨如柴的难民,他们挨在城墙边,一直往两边延伸而去,一直望不到边,而前方大路上,仍然有不少的难民往凌城而来。
这——还是繁华的凌城吗?
她们之前就听说有不少的难民来到了凌城,但却不知人数是如此之巨,状况是这么之差。
春分不禁疑惑道:“奴婢之前听老夫人说,那个时候,朝廷已经派了钦差大臣南下发放赈灾钱粮、物资了,当时还贴出了皇榜,昭告天下的,但看目前的状况,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春分啊,你难道不知道有阳奉阴违这回事的吗?加上一层一层发放下去,每一层都会扣下一点,最终发到百姓手里的粮饷又能有多少呢?恐怕,那些赈灾的粮饷全部进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口袋里面了。”苏谨儿冷哼一声,讽刺道,“由此,便致使这些百姓们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只能四处逃命,而他们唯一可以求救的地方,便只有凌城。于是,凌城里聚集的难民便越来越多了。”
“不会吧,皇上当时可是派了钦差大臣前去赈灾的。”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问那些百姓,是否收过粮饷。”
“好,奴婢这就去问。”春分自告奋勇,还真地跑去问,问了一两个都是和苏谨儿一样的说法,她还是不相信,又问多了几个,当得到还是一样的回答的时候,她立刻跑了回来,“娘娘,您真厉害,您都猜对了,那钦差大臣虽然有去淮南之地,但却一个钱的粮饷也没有发放。”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一直都一声不吭的谷雨忽然问道,她觉得苏谨儿来这里一定是想为难民做些什么的,“咱们是不是该帮他们一帮呢?”
“帮?怎么帮?没有银子,什么忙也帮不了。”苏谨儿叹口气,转身走回马车,“走,咱们还是先回去想想办法吧。”
“对,咱们可以找老夫人想办法,要不,找王爷想办法也可以啊。”春分惊喜地叫道,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主仆三人只顾着向马车走去,却忽略了她们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一身蓝色长裳、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他的眼光一直追寻着她们,更是把她们刚才的谈话听在耳朵里。
要说此人是谁,扬州城没有人是不认识的。
欧阳氏族,扬州城的最大氏族,在江湖中享有名气,现在的欧阳当家更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而欧阳靖是欧阳一族的长房嫡子,从小在父辈的熏陶中,为人爽朗不羁,习得一身好武艺,常常会做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举。
看着苏谨儿的马车远去,欧阳靖陷入了沉思,连身旁小厮喊他的话也没听到。
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对当日淮南之事了解得这么透彻?
她们喊她娘娘,还有谈话中出现的老夫人、王爷什么的,难道她就是六王爷端木天佑的新婚妻子苏谨儿吗?
如果她真是端木天佑的王妃,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是端木天佑收到了他送给他的密信,所以派她来探听情况了?
不错,当日飞镖送的密信,正是他送出的。
远从扬州来到凌城,欧阳靖的目的就是要为百姓声张正义、讨回公道,并妥善解决瘟疫之症。
那一日,恰逢欧阳靖路过秦淮边上的小城——晋城,见路边百姓或是破衣烂衫,或是对着坍塌的屋子双目无神的跌坐在地,城中可谓家家披麻戴孝,嚎哭声不绝于耳。
他搀扶扶了一位跪在地上不停地对着上天叩头的老人家询问,才知道这里之前刚发生了洪灾,现在有许多人又都得了怪病。
他对上天叩头,是因为他的孙子也得了怪病,没有办法了。只能请求上天原谅他们的过错,不要降罪给他的孙子。
欧阳靖心中十分恼火,怒道:“老人家,这儿的官呢?百姓都这样了,他也不管管的吗?”
那老人家老泪纵横的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欧阳靖:“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公子有所不知,此城中主事的仿佛跟凌城的宫里哪位富贵人有些牵扯,怎么会管像小老儿一般的穷苦百姓呢?”
无奈,欧阳靖只得自己出银子请大夫为染了病的百姓们诊治,但请了许多大夫,那些大夫却不敢前来。
他细问一下,才得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这是瘟疫之症,没法医的。因为贪生怕死,所以他们不敢前来。
再到后来,晋城城主居然下令封城,禁止所有人出入改城,以致于无人知道晋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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