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都未回,便径直来找端木天佑了。
时间不大,罗列杯盘,兄弟二人面前摆满了丰盛的宴席,应端木容启的要求,很多菜都是他打来的野味。
“怎么样,最近身体如何了?”端木容启轻举酒杯,啜饮一口,只感觉唇齿留香,无尽的舒畅。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四王好好喝喝。”端木天佑将两旁侍候布菜的侍女打发出去。他可不希望他人听到他内力尽失的消息,虽然周围的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但是多年征战沙场,又经历各种宫中权斗,他已经养成了时刻防人的习惯。
端木天佑用力攥紧双拳,只感觉到体内虽有微微地真气流动,却受到强力的阻碍。
他晃了晃头,兀自斟满一杯酒。
“皇兄,如你所见,还是依旧,虽然对正常生活没有影响,但看来内力已废……”
端木容启拍了拍皇弟的肩头,眸中露出同情的深色。
他无法想象,现在端木天佑是经历怎样的崩溃,身为大将者,如今却成了一席莽夫,内力全无,倘若这事情摊在端木容启的身上,估计他早就崩溃了。
“时也,运也,命也。皇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相信我朝神医颇多,一定能够找到治愈的办法。哎……”端木容启放下手中金杯,无限的惆怅。
“皇兄何故叹息?此事本王尚且不在意,皇兄也就不必徒劳伤感了。”端木天佑表现地很安然,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如果……六王妃在的话,靠她那冰雪般的聪明和神奇的医术,恐怕治疗你的伤病不成问题。”端木容启面色微红,看来此刻已经有几分醉意了,不去理会端木天佑那发黑的面色,自顾自地说着。
“罢了,已故之人,提她作甚,来,喝酒。”端木天佑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仍然掩盖着,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经历什么样的打击,都要是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架势。
刚刚满饮一杯酒,端木容启将手中杯猛地墩在了桌案之上,啪的一声脆响。
之后,他抬头望着端木天佑,不知是因为多日的车马劳顿,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原本他那凌厉清澈的眼神此刻变得浑浊散乱,洁白的眼球上爬上一道道血线。
“六皇弟,你一定要撑住,记住为兄的话,对于咱们这种出身皇族的人来说,爱情,永远不是我们能够拥有的!你以后一定还会遇到比苏谨儿更好的女人,这一杯……”说着,端木容启颤抖着手将二人面前的空杯先后斟满。
酒水洒落,滴滴落在桌案上,好似娇嫩的珍珠,又好似美人的泪……
“四皇兄,你喝多了……”端木天佑伸手想要阻拦,他看得出来,今日端木容启的表现十分反常,平日里,他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闲王。怎么今日,只是几杯入肚,便已成了这副模样,连手都不稳了。
“别拦我,别拦我,这一杯,为兄要敬给那拼死也要保你周全的女人,干。”说罢,端木容启一饮而尽。
端木天佑默默无声,过了好久,他才举起酒杯,面目凝然,走到了窗前。
这里望去,便是从晋城归来的方向……
“谨儿,本王此生,从未发自肺腑地敬过任何人,但是为了你,本王愿意破例,这杯酒,是你的……”
语毕,端木天佑大手一挥,将酒水泼洒到天地之间。
远方,不知是谁家燃起了烟花,五彩缤纷,色彩艳丽,如数条飞龙,驰骋苍穹之上。
酒珠滚滚,映着缤纷的色彩,飘散着,飞舞着,好似无数相思的泪,化作精灵,消散在漆黑的远方。
之后,端木容启再未提到苏谨儿一个字,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对端木天佑讲述着数日以来在深山中打猎的趣闻。
端木天佑只是有一言没一句地应答着,显得漫不经心。
当离开六王府的时候,端木容启已经烂醉如泥了。
按照他所说,逢酒必醉,不论是非。
这既是他不羁性格的写照,又好像在述说着他那潇洒无比的人生之路。
就算醉成这副模样,临走的时候,端木容启还不忘厚下脸皮来,跟端木天佑要了两坛上好的美酒——醉红颜。
望着端木容启大队人马离开的影子,端木天佑背手站在府门前,轻轻晃了晃头。
“皇兄,何时臣弟才能像你这般潇洒自在,云游四方,四海为家呢?”
想到这里,端木天佑面色凝重,抬头,正是天空上那璀璨的烟火,映在他那深邃的眸中,热烈激荡。
这火花,这声音,一切的一切,好似将他带回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每个人生来的意义不同,注定会走出不同的道路,纵然是万般的羡慕,但想要活出眼中别人的潇洒,恐怕只是徒劳伤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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