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深厚的根基。单凭她一人,要如何打通这盘根错节的关系?
“娘娘可知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碧游由袖中取出那只碧青锦鲤荷包递到锦瑶跟前。
锦瑶接过一瞧,不由满面疑云:“这东西,你是打哪儿来的?”
“前两日我来殿中捡的,一时也不知是谁掉的,随手揣进了袖中,正巧今日过来,就顺便带了过来。”碧游随意扯了个谎,她总不能跟她说是偷来的。
“这荷包乃是各宫品秩高的宫人的配饰,这是今年年初绣坊新赶出的一批,你一直在御前走动,因此并不配发这些。你若是喜欢,我便让绣坊的人给你另制。”
锦瑶见她的目光在这荷包上流连不止,暗想她定是喜爱这些精致之物。
“不劳娘娘费心,我只是觉得这荷包做工精巧,便有心想学学,竟未料是出自绣坊的宫人之手,想来今年绣坊这些人手艺较之往日进益了许多。”
碧游原先想将她发现之事说与锦瑶听,又恐她惊恼伤了身子。左右她已得知这荷包的来头,顺藤摸瓜查下去也多少会有些收获。
她与锦瑶闲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临行前,她要过那个锦鲤荷包,说是拿回去研究研究。锦瑶觉得她神情有些怪异,便拉住了她正色道:“好妹妹,这荷包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明堂?”
碧游面上细微的神情落在她那双杏眸之中,她面色一白,手上却使不出劲来。碧游见状,忙转身将她扶着躺好,这才侧身在床边坐了说道:“微臣不敢隐瞒,这荷包确有些古怪,请娘娘放心,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碧游未料她竟如此心细,心内斟酌片刻,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依着锦瑶的性子,若是她现在不说,她定会兴师动众查个明白。
碧游将这荷包暗藏的玄机说与锦瑶听了,本以为她因此而恼怒心伤,谁知她却垂眸低泣。一声声啜泣传入她的耳膜,令她心生不忍。
碧游不知该如何安慰,右手紧握着她搭床边的手,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又紧抿在一起。此刻,她觉得锦瑶悲惨而可怜,如今虽集圣眷一身、无限风光的她还不如当年那个清冷孤傲的她。那时她虽不受宠,却也不会受到这般伤害,亦不会受情所累。她暗想着,在这后宫之中,还是清冷些才好,如此这般,才不会惹来这些是是非非。
“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如今我能指望的人也唯有妹妹你一人了。想来长乐宫的那一位心狠手辣,手段更是高明精妙,就连当年长公主也不敢明里与她抗衡,如今你要去查探此事,可千万要小心些。在这后宫之中,我只有你这么个亲人了!”
锦瑶虽然哭得伤心,可是头脑尚是清醒,她紧紧地抓着碧游的手,语意凄哀,宛如杜鹃啼血般哭诉着。
碧游架不住她这般哭,除却心疼怜悯,又心生出些许异样的情感。她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姐姐”,只觉眼眶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姐姐请放心,这事我自有分寸。如今你只管好生将养,千万可要保重玉体。”碧游软语安慰,又坐在床边陪她聊了一会儿这才红着眼睛告辞。
楚宣总觉近来碧游有些异样,一连十来日见她轮值前来伺候,面色略显憔悴,双眼下两抹青黑越见浓重。可她偏偏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平日薄施粉黛的她竟化起了浓妆遮掩憔悴之容。
碧游正提着袖子研磨,忽被楚宣按住了手,他将取下她手中研杵入于砚台推向一旁。
“近日来你夜游的毛病又犯了?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碧游看着他拧眉而问,忙垂眸答道:“想来应是夜游症又发了。”
捏住她的手紧了紧,又听他沉声道:“按理说你屡次犯了欺君之罪,不知要砍多少回脑袋了,是不是朕一向太过纵容你了?”
碧游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恼了,索性甩开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边:“既然如此,那皇上便砍了微臣的脑袋得了!”
她害怕他的触碰,惧怕他的关心,生怕某天不小心沉沦于他的关怀而无法自拔。她无时不在告诫自己,她心中所爱,唯有韩时一人。他此生未曾负她,所以她亦不能负了他!
楚宣对她这番反应感到讶异,他不过是有心逗她,谁知竟惹恼她了。她往日的性子,不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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