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戌末时分,楚宣才由碧月宫回到寝殿,直到瞧见挑灯侍立于廊下值夜的宫人,这才想起尚在书房暖阁等候的碧游。他声称有折子尚未批阅,从宫人手中接过绣球宫灯独自一人朝南院书房疾步而去。
初春的月夜带着羞涩的朦胧,一弯明月穿梭于薄厚不均的云层之中,时隐时现。宫道两边的树丛中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鸣叫,竟是别样的悦耳动听。
楚宣心情上佳,踏入书房大门时,却瞧见与碧游轮班的宫人,一番询问下,才知碧游已然回到住所安歇。他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命人叫她前来,踌躇片刻,只得又折回了寝宫。
翌日清晨,碧游前来当值时,一眼便瞧见他眼下的两抹青灰。她只当是未曾瞧见,伺候他洗漱完,为他着了朝服。正俯身为他整理衣袍的下摆,却被他一把捏住手腕,只轻轻一提,便将她揽入怀中。
碧游四下瞧了瞧,见殿内并无旁人,这才没有太过挣扎。
“朕昨日让你在暖阁候着,你却为何抗旨不遵?”他沉着脸挑眉而问。
“书房乃是处理军政要务之地,皇上不在,微臣岂能长留?”碧游垂首,眼睫微阖,随意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今晚你到朕的寝宫来。”他贴在她耳边,语意幽幽,透着无尽的魅惑。
碧游身子一颤,一颗心顿时揪的紧实,由里到外透着苦涩。暗想着打从今日起,她便不再是当初那个洒脱直爽的自己了。告别了韩时,告别了自我,她终将走向他的怀抱,成为他的众多女人的一个。她想成为一个人的唯一,如今已成了奢望。
楚宣一整日心情上佳,瞧着碧游在他身边忙碌,心头涌上淡淡的甜蜜。心爱佳人时刻陪伴身侧,令他颇为满足。只是今日碧游有些心神恍惚,时常拿东忘西,要么是磨墨时不小心洒了墨,要么就是奉茶时打翻了茶盏。
“你今日是怎么了?”他按下她整理书案的手,凝眸淡笑而问:“可是紧张了?如今午时刚过,时候还早呢!”
碧游缩回了手,硬着头皮解释道:“并非如此,微臣是听闻淑妃娘娘怀了龙嗣,心里头替皇上高兴,难免做事有些毛躁,还请皇上恕罪!”
“说起来你在我身边已有多年,又何必如此拘礼?日后若是赐了封号成为这后宫妃子,还如此跟我客套,可就不成了。你心中想什么只管说便是,我绝不会怪罪于你。”
楚宣温厚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语意温柔得要溢出水来。这后宫之中,唯有她能让他舍了“朕”这个自称。
碧游闻言,索性直言不讳地答了:“确如皇上所言,不知为何,微臣心内确有些紧张。”
她这直爽的回答惹他一阵朗笑,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唇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看起来,朕要为你温些酒才好,酒壮怂人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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