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笑的笑容了,如今见了,竟仿若隔世一般。他怔怔地看着她,直到怀中孩子吃饱喝足地沉沉睡去。碧游抬手轻抚着婴孩的面颊,就这么抱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心头涌上无限的幸福与满足。
直过了许久,她才将将孩子置放于身旁,又扯过覆于身上的锦袍为他盖了。
算起来,她才刚生下孩子没几日,现下竟如此娴熟地照顾这小小婴孩,显然出乎楚宣的意料。他就这么怔怔瞧着她,心头涌上无限感慨。不过他因政务缠身,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京,不容他在此多加逗留,因此眼下瞧着这母子二人,心头涌上浓浓的不舍。若不是因为她在月中,他现在就想将他们母子带回宫去。
“碧游,待你出月之后,便带着孩子回宫吧。你们母子二人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前几日又有刺客来袭,你总住在这里,我极是不放心。”
见她侧身垂首端详着婴儿的睡颜,楚宣忍不住开口劝道。他现在知晓她年初请旨来此的目的,一是为了躲避后宫纷争,二来便是为了避着他,她确是做好了在这别院久居的打算了。
听闻他又提回宫之事,碧游顿时秀眉微蹙。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答道:“有劳皇上挂心了,一切事情还是待孩子满月之后再作打算吧!”
“这些事情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左右你与孩子是不能一直在这里住着。待到你出月这后,我会亲自过来接你们母子二人。”楚宣留心瞧着她的面色,见她并不情愿。不过回宫之事就算是她不愿,也必须得按他的意思行事。他堂堂一国君,怎么会让自己的妃子与皇子长期住在这偏僻的别院之中?
碧游心知拗不过他,只得顺从地答道:“不必劳烦皇上来回奔波,待到孩子满月之后,臣妾自会吩咐来宝公公安排回宫事宜。”
她与他实在是生疏了不少,这些琐事她宁愿自己着手安排,也不愿,更不敢麻烦于他。如今他已不是她可以倚仗之人,因此便对他更是缺了份信任。毕竟伴君如伴虎,他心情好时自会爱着宠着,可一不小心触到了他的逆鳞,到时候可便就万事不妙了。
“碧游!”楚宣未料她会如此见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哄劝。他是伤了她的心,可事隔已久,她仍是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性情,着实让他觉得心寒。他紧紧地握上她未曾受伤的左手,直直看入她那双幽深瞳眸。那眸子不再如当初那般清澈透亮,一眼望入,便能窥见她所有心事。而今她这双眸子深邃而冰冷,仿若冬夜闪烁的星子,透着浓郁的神秘之感。
碧游只瞥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眸低声问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楚宣听她疏离客套地发问,顿时心头一紧,他不知该如何消除与她之间的芥蒂。倏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碧游暗道她这冷淡的言谈举止惹恼了他,心头难免涌上一丝惧意。她缓缓地抬起头看他,却偏巧撞入他那双幽深的星眸。意外的是,她并没瞧出他眸中怒意,而是夹杂了慌乱心痛的眼神。蓦地,她心头涌上一股痛意,如海潮一般翻涌着,将她平静的心湖搅得乱成一团。
下一瞬,他俯身将她拥入怀中。因唯恐碰上她左肩的伤口,他轻轻揽她的肩侧,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他身上的暖意带着好闻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却让她身子一僵,动也不动地由他搂在怀中。
这久违了的温暖怀抱,却已温暖不了她那颗冷却的心。她自认并不是宽宏大量之人,她无法淡忘曾经的伤害。每每见到他,她总是会想起那充满屈辱与痛苦的生辰之夜,眼前也总会浮现他冷漠无情的面庞。是他不相信她对他的情,是他践踏了她曾对他的爱,若要一切回忆都消散无痕,除非她死,此外别无他法!
他俯头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又轻啄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双唇渐渐地滑至她香软温热的唇瓣,深深地吻下。
碧游只是睁着眼眸由他吻下,双唇紧闭,将他火热的唇舌拒之门外。
“碧游,你仍是不肯原谅我吗?”楚宣以额头对着她的,二人面面相贴,四目相对。
“皇上说得是哪里话,您对臣妾一向照顾有加,臣妾自不会生怨怼之心。”碧游勇敢地直视着他的双眸,语意恭顺,却是无比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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