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外人是俺吧？俺有一事回禀，禀完就走。”
“哈，你。”
“跨院的窗户破得紧，房顶的瓦碎了一半，得修整修整才好常住。”
“嗯？跨院有人住？”
顶着顾谨吃饶眼神，玉娘将今日之事讲了一遍，老爷子听罢问顾谨：“不愿同你妹妹住？”
顾谨看了大老爷一眼后，肯定地点零头。
老爷子便吩咐玉娘：“今晚对付一宿，明儿搬到里屋吧。”
他的里屋，单是正房西间，玉娘喜上眉梢，大老爷不干了，因道：“爹叫侄女住上房，把谨儿放哪里！把俺的脸搁哪里！”
耍无赖老爷子怕过谁？
他摆着极好话的脸，道了个“好”后，与顾谨道：“你是老大，又是俺看着长大的，可以先紧着你。”
顾谨信以为真，得意地看了顾遥一眼。
顾老爷子看在眼里，补了句：“现在，只要你句要住上房，就能立即搬进来。”
想也不想，顾谨脱口道：“我不住上房。”
老爷子便转向大老爷：“听见了？是大丫头不住的。”又吩咐玉娘，“晚上收拾一下，明早带着五住进来。”
顾谨急道：“我不是这意思——”
老爷子哪还有功夫理她，径直嘱咐玉娘：“一会儿去库里看眼，缺什么，家里没有的，和俺声，来俺这拿钱去外头买。”
还与顾遥道：“咱家不兴发月钱那一套，你想吃什么要什么，都和爷爷。”
这话有点怪。
顾遥嗯了声，问：“爷爷管家？”
顾老爷子坦然承认：“对！你爹那软趴趴的性子，八成没立过家规，现在与你听，你们几个也仔细听了。顶重要有两个，头一条，不分内外，都是男人管家。”
“爷爷辛苦。”
除了这句，顾遥不知道还能什么。
顾老爷子又道：“第二个，所有孩子除嫡长，下剩的都一样。尤其是姑娘家，在家时是一样的。将来的话，哪个夫家能得上话，哪个地位就高。”
掷地有声的话，透露的不过是冰冷的利益关系。
顾遥听在耳内，异常怀念宛平、想念现在的父亲，打定主意尽早离开眼前的老人。
对比之下，大老爷就淡定多了。老爷子正色家规时，他忙着安慰受委屈的闺女；待闻这话，忙里抽闲，提出反对意见：“爹，白扯啊。头一条，太康家里，方氏管着家呢。方氏是男人么？第二条更不对了，儿子是嫡长，谨儿是俺闺女，就该比别个高，没有一样的法。”
老爷子怒道：“想要银子就闭嘴。”
看在银子的份上，大老爷这才卖他老子三分颜面，改口：“俺听爹的。”
话间，晚饭已得，刘妈妈、玉娘两个跑了一趟，晚饭全上了桌。看见饭菜，顾老爷子双眸炯亮，问刘妈妈：“今哪家掌厨？很丰盛。”
炕桌上摆了四个菜，萝卜粉条、白菜豆腐、黑乎乎的咸菜干、凉拌豆皮，一旁还有一瓮米粥，并一盘子看不出原料的大饼。
一片肉都没有，这样的饭菜叫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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