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诡异一笑,道:“她啊,就是那个,行书写了九十九个寿字,合起来是个楷书的顾五!”
郑智身后的人,除却沈从君,下剩五个都是孟善的孙子。
自去岁八月孟善寿辰过后,最近半年,孟善加强了五人学文的时间,强令五人每读书四个时辰。五个正是调皮好动的男孩,一坐做半,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而这一切,全赖顾遥所赐。
今日得见罪魁祸首,孟家子各个摩拳擦掌。唐湘湘飞快地同顾遥了里头缘故,还感叹:“原来那人是你啊!”
顾遥看着那群子,实打实地骄傲道:“技不如人,便要认输!那是我左手所书,逼急了,我再拿右手写九十九个楷书的寿,合成行书的一个大寿!”
“哦?那老夫今日,可要开开眼界了!”
顾遥看向话的老者,望进他的眼睛,然后,怂了。
她前世见过很多高官,像她祖父这种三品官,实在不像个官;她爹呢,因有个才堂弟陪衬,总缺一些自信,也没什么官架子。只眼前这老者,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似很平和,实际满是锐利,她能不怂么?
顾遥因打怵避开了孟善的视线,因而未曾注意到孟善片刻的失神。事实上,除却顾遥,旁人也没主意到孟善瞬的失神。
孟善稳步行来,招呼众人:“都去跟我去外书房,方才放言右手写楷的姑娘,嗯,就是你,也跟来。”
及至书房,孟善亲自铺开一张大纸,唤顾遥:“来,你写。”
叫保定候亲自伺候笔墨,顾遥不觉荣幸,只觉泰山压顶。待看磷下一众少年比自己还怂,尤其是那个一直横着的郑智,忽然心情很好,道了个“好”后,没接笔,却是伸出手,在纸上摩挲起来。
孟善眼尖,顺着她手指行过的位置,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行书“寿”,心下骇然。
不过一刻钟,姑娘就琢磨出字体的结构,还能算出刚好是九十九个寿不成?心存看她到底要用多少个寿来完成,孟善十分沉得住气。
他沉得住,别个自然不敢出声,包括郑智。
郑智留书离家出走,理由便是北上找孟善拜师,只因他爹武安侯十分仰慕孟善。他爹都仰慕的人,他岂敢不从?
又过一刻钟,顾遥挑了支极细的笔,先在白纸上勾点,不多不少,九十九个整。数完点,孟善便笑了。不顾遥这字如何,但这些点形成的字却是行书的“寿”,只形体不够柔和,不过,教去年顾家送来的字帖,应更胜一筹。
待见顾遥一点一点的写过,孟善屏息、几个子脸绿、唐湘湘惊讶得合不拢嘴。纸上落的,并不是时下的印刷楷体,而是后世近似机打的正楷字!九十九个楷写完,恰是一个大大的行书“寿”。
见孟善侧首来看,顾遥忙隔笔,退后,让位。
孟善身故高位已久,对此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站到桌前,细细看去。大写的行书,较去岁七月顾家送来的字贴,似乎更进了一层;细笔写就、约莫棋子大的楷书,异样工整,比那刊印出来的,还要整齐。
“拿笔没两年,丫头,这楷书,怎写得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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