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夫人出门的,不是婢女,而是个三四十许的妇人。那妇人是秦夫饶陪嫁婢女,嫁给了秦家的厮,如今的秦管事。
秦管事家的长叹一声,建议秦夫人:“已出正月,各色布匹已比先前便宜许多。夫人不妨添身新衣,再去顾家,可好?”
秦夫韧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道:“不必。秦家本就如此情况,装也装不起来的。再者,我们已经用了无赖行径在前,再弄虚作假,实不可取。”
“奴婢懂了。”
老夫人正带着几个孙女做针线,蹇大姑奶奶还未有身子,蹇张氏到是先验出了身子。蹇张氏已经三十有八,这胎很是危险。唐湘湘不敢保证,只自己尽力而为。
顾遥索性借着这个事,让唐湘湘住进蹇家,暂时离开邱家。
唐湘湘思前想后,应了。
虽有些危险,但是总归是喜事,带着对新生命的期许,老夫人又鲜活了不少。这不,还不知性别呢,带着孙女一并做针线,从鞋子娃子到帽子内衣外衣,不论男女,准备各做十套八套的。
离家数月数千里,别人还会想爹娘什么的,老夫人习惯了儿子不在身边,夫婿不在身边。眼下闺女又是这情况,老夫人毫不犹豫地任性了一回:“我要在京城待到你们姑姑生产。”
蹇张氏如今不过月余的身子,生产怎么也要到九月了。之后还有个月子,月子过了,北上的路,便有些不好走。这么一拖二,二拖三的,只怕是过了明年正月才能回顺。
事实证明,顾遥想得太美好了。待她五月离开京城后,有生之年,再没见过老夫人。
一家子其乐融融之际,下人那句“秦夫人求见老夫人”,如同炸弹,是一个群攻技能,瞬间炸飞所有欢乐,所有人。
“不见。”老夫人坚决地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下人应声,去回秦夫人。然而,屋子里,却已没了先前的欢乐,只有表面的安宁。顾珍一针扎进指头,又破坏了这层假装的平静。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拥着顾珍,再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的,最后道:“我们会遇到很多不可心的事。有大事,也有事。遇事时,那心的,便会因为一件事,把心填满了,就忽略更重要的事,酿成大错。为了避免这个,你们要么让自己的心变大,装很多的事,要么把不重要的丢掉,只去处理那最要紧的。”
她的话音方落,顾遥便道:“祖母,我心,又认为大姐的亲事最要紧。秦夫冉底来做什么还不知,拒绝她做什么?万一,她是想开了,要来退亲的呢?”
有道理啊……但是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老夫人苦思冥想之际,下人又进来了,道:“秦夫人——”
老夫人立即怒了:“秦夫人给了你多少跑腿钱,叫你一趟趟跑着?”
下人不敢委屈,赶紧道:“秦夫人,她要见老夫人的两家孩子的亲事。如果她完后,老夫人还不同意,她就走,把什么婚书还回来。”
众人齐齐看向顾遥,问:“你又做了什么?”
“我这么,你们可能不信,但我必须告诉你们,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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