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一处晨光舒卷的树荫下。
一名身着白青衣裳的女子正在训诫两名少女。
女子容貌清丽,一双眉眼淡雅温婉,眸中若春色静怡,脸上携着自然而生的款款温柔,面带微笑,只是站着不言一语,便十分美丽动人,恰似那长满青荷的湖面上拂过的柔柔轻风。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轻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先前在讲堂里,坐位隔了好几个课桌的两个人本该好生地坐着听课,但却不知为何忽然生了争执,吵闹起来,旁人如何都劝不住,她不得不出面将二人带出来。
“是她,这个贱婢先招惹我的!”
其中一名少女神情高傲,手腕上的雕刻精致的金镯在空中轻轻摇晃,她指着另一名少女,眉眼张扬,带着极度的厌恶与鄙夷。
“不许胡说!”女子将她的手拿下,看着她轻责道:“这是你妹妹。”
女子转而看向另一名正在低声啜泣的少女,拿着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问道:“怜儿,你说,到底生了何事?”
那名少女眉眼柔弱,怯怯地站着,边哭边模糊不清地说道:“这,这都是我的错,不该惹姐姐不高兴的。”
“你知道就好,识趣点就赶紧给我离开学宫!省得看着让人恶心!”金镯少女忽然出声讥讽道。
女子很是无奈,抬手轻弹了一下那少女的额头。
“哎呦!眉姐姐,你干嘛又打我!”少女吃痛,埋怨着道。
“以后可不许再说这些话了!”
女子捏了捏她的脸,继而又向那名为怜儿的少女柔声道:“无论如何,谣儿都不该打你,过后我再责罚她,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少女闻言抹了抹眼泪,胆怯地低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
“眉姐姐!”
另一名少女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女子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温柔,“不要再闹了。”
“……知道了。”
那少女不由自主地止声,言语仍旧有些不满,拧着眉嫌恶地看着那柔弱少女,恨不得往她脸上甩上几巴掌。
安抚好两人,女子便准备带她们回去上课,正是转身之际,树下清风吹来,晨光便稀疏了几分,她感知到了什么,向两人说道:“你们先回。”
等几人离开后她便回过身来。
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墨青色的衣角在风中扬起。
“小姐,座上让您速速回到梅园。”
……
对于梅园,能用说回这一字的,大周王朝向来只有两人。
一者自然是地位尊贵的大祭司,另一者便只能是他唯一的徒弟,准确地说是从前唯一的徒弟,她是一名女子,她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她叫洛子眉。
马车在梅园前停下,洛子眉自车上走下,裙摆飘动,她踏上台阶,穿过无人看守的园门步入偌大的府园中,步伐看似缓慢,却很快穿过古意盎然的弯曲长廊,路过栽满梅树的园子,来到亭外湖畔。
天空上白云舒卷,湖畔清风缭绕,
那道木桥静静地搭载亭与岸之间,水面之上自有涟漪生成。
老旧的木板被踏过的声音响起,洛子眉很快来到亭前,对着亭内抬手行礼,而后便自然而然地走入亭中。
早晨的案桌已然不见,只是地上多了一个躺着的少女。
少女形容脏乱,脸色苍白。
白袍男子正盘坐在其旁,拉着少女的一只手,掌中淡淡的微光若隐若现。
“这是……”
洛子眉挽着衣裳,在近旁跪坐下来,看着昏迷的少女,想起不久前白袍男子对她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有所了然地道:“您前些天说要收的徒弟?”
“嗯,从今往后,她便是你的师妹了,她叫王央衍。”白袍男子缓缓睁开眼来,看向她说道。
洛子眉点头,“那......她从前是什么人?”
“管她是从前是什么人,反正现在是我的徒弟了。”白袍男子并不在意。
洛子眉早知他会是这般说辞,很是无言,但也知他向来做事周密,定会处理得很好,也便没有再问什么,看了那少女一眼,见其伤痕累累,沉默了会儿,有些忧心地道:“只是,她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白袍男子不以为意,说道:“小姑娘犯了错,先前被同门追着要捉拿回去,好不容易才逃了过来。”
洛子眉看着他,轻轻地挑了眉,眼神狐疑。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白袍男子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有些心虚,稍稍拂了衣袖。
洛子眉说道:“先不说您为何要收本已有师门的人做徒弟,既然知道她正负伤出逃,您为何不早些出手相助?”
“再重的伤,在我这里总是会好的嘛。”
不知是其中缘由不好解释还是太过复杂,白袍男子避了话题,“你带她去清洗一番,她身上的伤太多,药浴时,切记要小心些。”
缓慢地说着这些,他便转过身去,盘坐着面对微风吹拂的湖面,他摆着手说道:“快走快走。”
洛子眉叹了口气,轻轻摇着头,轻柔地将少女扶起,抱着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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