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成想,夫人诞下闻佑闻若二人后,身子便落下了病根,常常要吃药缓解,却一直都不见好,不仅如此,闻若也被大祭司定言,不可能活过十八岁。
最近这段时间里,闻若的病情愈发严重了,而今天更是……
闻从信一直瞒着闻夫人,不准任何人向她透露有关闻若的病的任何消息,但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在得知闻若将要不久于人世之后,闻夫人气急攻心,至今都没有醒来。
闻从信的心在滴血啊!但他是闻家的一家之主,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表现出一点儿慌乱或是奔溃,若是连他都无法支撑下去了,他的四位儿子又能依靠谁呢?
“咳咳!”
闻若捂着手帕咳嗽,而手帕上却已经满是血色,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哀叹,她能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悄然地流逝,虚弱地长舒一口气,她最终宽慰地笑了笑,道:“这辈子能成为爹爹与娘亲的女儿,若儿很高兴,若是有来生,若儿还想再成为爹娘与兄长们的亲人。”
饶是以闻从信的稳重自持,此时的双眼也已经泛起了泪花,急了道:“若儿不要说话了,快闭上眼好好休息!不,不是,若儿不要闭眼,再陪爹爹说说话!”
闻若呼出的气越来越微弱,爹爹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面对着病重的她竟然难过到了这般模样,哥哥们也是,这几天里每每见到她,总是一无事发生的样子,但聪慧的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都只是在强颜欢笑呢?从小到大,爹爹与哥哥们对她从未透露过她活不过十八岁的事,只是,自己的身体,她总是要比其他人更加了解的。
过去的时间里,闻府上下对她的每一次过度保护,都让她感到疑惑与不满,她原以为那只是因为自己身体弱,直到某一天听到了下人的谈话,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得了绝症,无药可医。
活着的日子里,她一直遭受着病痛的折磨,或轻或重,总之,无法避免。
偶尔她会想,原来生病的感觉是这样的痛苦,想必,公孙久必然也不好受吧?她又一次想起了那天在晨光下见到的那位来自晋国的少年,想起他总是一脸的忧郁,好似心中堆积了无数的烦恼一般,只是即便如此,与她相处的时候,他也总是想法儿地让她高兴,若是,能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
“爹爹,我想再见见哥哥们。”
“好,好,爹这就让他们进来!”
闻夫人惊吓过度,陷入昏迷,醒来之后又见了病重的闻若后又哭晕了过去,闻从信忧心她的身体,只得让她休息着先。
不一会儿,闻澜生四人进了屋子,看到虚弱得脸上没有一丝光彩的闻若,知道她已经是弥留之际,登时楞在当场,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闻澜生是感性之人,即便清楚自己身为大哥,此时不该在弟弟妹妹面前,表露出脆弱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背过身去,默默流泪。
闻说与闻佑二人相互抱着痛哭。
闻溪午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容,走上前去,声音微颤,“小妹,感觉可还好些了?”
闻若看着他们微微笑了笑,犹如一朵即将凋零的百合花,最后的时刻能见到亲人们,她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河里的一颗闪耀的星星,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似乎也是极美的,好好照顾娘……这十八年,若儿无悔,亦无憾……”
她的话音越来越微弱,随着她渐渐合上的眼眸,消失在空气之中,再也不会出现。
屋子里一阵死寂,紧接着便响起了隐忍的哭声。
第二天,闻夫人得知了闻若离世的消息,情绪崩溃之际生机渐消,再也没能醒过来。
闻府大葬。
在春意盎然的日子里,闻府里如下了雪一般挂满了白布。
满城沉寂,禁席禁宴,就连在街上打闹的孩童都是被大人喝止住,带回了家。
王央衍赶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回来晚了,看着闻府里一片的白,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不顾一切阻拦地冲了进去,待来到灵堂前,周围竟是熏人的香和低沉的哭声,她才终于明白过来,她要见的那个少女,正安静地躺在那个木头做的大盒子里,再也不能睁开眼了。
嘭的一声,王央衍双膝跪倒在地,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闻若的场景,一阵难言的酸楚与痛苦顿时涌上心头。
生死无常,人各有命,说得倒是轻巧……
都说人有生离死别,可却从未有人与她说过,生死之隔居然会这般地令人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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