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脸来看着他,却只看见,苏琅川那对黑亮的眼眸里,一边一个,倒映着小小的她。
“你说什么?什么同病相怜?”唐妮娜挣了挣,苏琅川的手臂却如同铁石一般。透过单薄的夏衫,感受到男子微热的体温,唐妮娜心底某处忽地一软,再挣扎,就有些半推半就的意味了。
“在宛亭,‘锦绣唐’家的事情,自然算不得家喻户晓,但是谁家没有那么几个闲得无聊嚼舌根的仆妇下人?”苏琅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唐妮娜却迅速变了脸色。
她也顾不得方才一腔旖旎,奋力挣开了苏琅川的怀抱,“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琅川偏拉住了她一只手,“底儿都透给你啦,这还猜不出来?”他食指蜷曲起来,在唐妮娜额头上敲了一下,“真笨。”
唐妮娜被他这一下,敲得心头火起。她使劲儿甩开苏琅川的手,冷笑道,“原来是苏家少爷,这真是奇了,您不好好待在宛平等着继承那偌大的家业,却离乡背井来这儿做个教书匠,莫不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什么微服私访吧?”
苏琅川被她逗笑了,又死皮赖脸地凑了上去,“所以说我们同病相怜啊!”
唐妮娜面带寒霜,“你怎么会和我一样?想必也和宛亭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是个跟洋鬼子女人生下的……野种罢了……”她语声冷厉,可到了最后几个字,声音渐渐低弱,更带了呜咽之声。
“没有没有没有!”苏琅川弄巧成拙,眼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唐妮娜掩面哭了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十分敬重令堂,她、她老人家孤身一个女子,能为了爱情带着女儿远渡重洋,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宛亭寻找令尊大人,实在、实在是叫人敬佩,女人都是温柔坚定而充满了勇气,都是坏男人误事……哎哎,不对,我也并不是说令尊是‘坏男人’,男人嘛,志向远大不能耽于儿女情长……哎呀!”苏琅川急忙要来拉唐妮娜,已经急得语无伦次,却正好和方才唐妮娜的窘境颠倒了过来。
“噗”却听见一声轻笑,像鱼儿浮上水面,轻轻吐了个水泡,便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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