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卫戍见了这情景,哪儿还敢多加阻拦,只得让了开来,由着薛缜进了沈家内院。
见薛缜终于顺利跟着自己进来,顾泽芝也算松了一口气。接着,她微微抬眼看了沈韫安一眼,想要看到薛灼,还非得再利用利用沈韫安不可。
沈老夫人的病一直没好,却不放心让别人来养外孙女儿,将薛灼放在她自己院中,又怕过了病气,却住在西边的厢房里。这都是顾泽芝这几次来沈家,跟涂芳凝闲谈的时候知道的。她一念至此,便笑着仰起脸来,“今儿过节,我还没去见过老夫人呢!”
沈韫安听了这话,笑容便淡了淡,“老夫人还是病着,跟平日一样。”
“平日是平日,今日是过节,过节我都不去她老人家跟前请安,岂不是要叫人说我、说我们顾家没规矩?”她宜喜宜嗔,沈韫安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什么都抛诸九霄云外,竟像失了魂一样,直愣愣带着她,往沈老夫人院子里走去。
谁知到了那院子里,离着老远,便听见沈老夫人在发脾气。
“这里我是住不得了!人人都说养儿防老,我生个儿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听了老婆的话,不将我这个老娘放在眼里了?这个天儿,姐儿房里竟有蚊子,可怜我的阿灼,细皮嫩肉的,被咬上那么一口,还不是要疼死我啊?”
她中气十足,又骂又哭,“还是女儿贴心啊,我可怜的辛夷,你走了,将娘一个人抛在这儿,和你留下的小讨债鬼儿一起,受人家的磋磨啊!我的辛夷啊,你怎么就走得那么早啊!”
她在那里哭闹,口唤辛夷不绝,听在薛缜耳朵里,就跟剜了心尖子一样痛。薛缜不敢抬头,也不敢贸然进屋,低着头束手站在阶下,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尖儿,跌落在脚前的青石板地面上。
沈韫安听了这话,脸上一阵尴尬。顾泽芝对沈家婆媳之间的龃龉其实并不陌生,倒也不觉得惊讶,反而比他还要自在几分。
到底这话也不好让顾泽芝再听下去,沈韫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里的恼怒和对祖母的憎恶,上前一步掀开了门帘,“祖母,阿芝来给您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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