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险境,算是我拜托你了。”
顾泽芝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她握着那把匕首,心怦怦直跳。她恨恨地望了薛缜一眼,小女孩儿气十足地跺了跺脚,“你这个人,真是叫人心烦!”说着,再也不看他一眼,狼狈地冲着顾苍离的方向疾步走去,那匕首,却一直紧紧握在手中……
“呵呵,既然姑妈这样有智谋,这会儿又何必来找我呢?”几乎在同一时刻,锦平某街某宅一间昏暗的密室里,春绯姨娘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与平日艳光四射的模样大相径庭。
若是沈夫人在这儿,见到廿余年的肉中刺、眼中钉狼狈如斯,必然是要仰天大笑的,说不定她太过高兴,连贴身的大丫鬟芦苇不知所踪的事情,都不会那么介意了。
“家父曾经告诉我,我们山田家,都是男子阳刚英武、女子内敛善谋,如今见了姑妈这样的佼佼者,我才算是信了。”春绯姨娘如何听不出这话里浓浓的讥讽?她想发怒,却发现自己如今并没有发怒的资格。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田蓟……不,如今应该是山田蓟了,他年轻俊秀的面庞上泛着斯文的微笑,可透过镜片的目光却是如此冷冽,春绯姨娘光瞧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他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子,可睥睨她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天生的统治者。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是一片好意,顾谢桥只有顾泽芝一个女儿,向来待她如珠如宝,若是捉了她来要挟他,他必然是不敢反抗的。”春绯姨娘也深恨顾泽芝运道太好,“谁知道她就会被人救了去,那小蹄子,实在是命大!”
何况……她瞥了瞥山田蓟,他不是喜欢顾泽芝么?原本想将她绑了来任由他施为的,也算是讨好了他,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马屁反而拍到马蹄上了,倒将自己置于这样被动的局面了!
山田蓟很敏锐,意识到春绯姨娘的目光,便转过脸冷冷地谛视着她,“姑妈向来以色事人,想必对自己在男女之事上的经验和眼光也津津乐道,我知道你看出来我对那丫头高看一眼,可是我不是你,我做事,向来很有分寸。”
春绯姨娘脸上又是红又是白,她在沈家后宅一向得意,如今被自己子侄辈的山田蓟这样当面讥讽,脸上真是下不来。可是想想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仅没有绑来顾泽芝,反而露了自己的形迹。算算时间,顾泽芝如今差不多也回到沈家了,沈家如今她是不敢回了,可沈宝珠……
“你要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只求你,帮我将宝珠带出来!”春绯姨娘咬了咬牙,站起身来,直挺挺地跪在了山田蓟面前,“我山田樱不曾求过人,如今,算是我求你了。”
她原本想让沈宝珠嫁入顾家,为此不惜绑了白萼,一方面是为了帮女儿铲除情敌,一方面是希望用白萼引诱顾泽芝入毂,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会被全盘打乱。
“那位姓白的姑娘呢?”山田蓟似乎被想到她会对自己下跪,可是他面色冷酷,也并不打算原谅她,甚至没有接她的话,反而关心起白萼的下落来。
“我没杀她,叫人将她扔在城外了,她能不能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春绯姨娘面容呆滞,只有在提到女儿的时候,眼睛才会亮一亮,“宝珠她,也是你的表妹啊,求求你了!”
山田蓟不为所动,反而轻鄙地笑了一声,“姑妈你和支那人的杂种,倒也不必跟我攀亲戚。”
春绯姨娘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要斥骂、想要痛打山田蓟的耳光,可是她不敢,他只消一道眼光瞟过来,她就吓得不敢妄动了。
“我对国家,是有功劳的……”她跪在地上,身子已经萎顿下来,嘴里喃喃地道,“我的女儿,也是有山田家高贵的血统的……”
“好了,姑妈,”山田蓟苦恼地看着她,还是微微弯下了身子,将她搀扶起来,“你说你对国家有功,我也承认,毕竟全是因为你,我才能在沈家住了这么一段日子,也算对锦平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他扶住春绯姨娘单薄的肩头,感到她在自己手下瑟瑟地发着抖,不由地一笑,“至于你的女儿,你大可以放心,沈家的人心软,虽然做不了大事,却也干不出伤害自家女儿的事情,你在他们家待了这么些年,难道还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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