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淩发现男人的攻击的时候,那把刀已经劈了过来,男人的思维还很清晰,没有砍时淩身后的背篓,而是直接砍向她暴露在外的侧边肩胛骨。
剧烈的疼痛袭来,时淩发出一声闷哼,掐着小女孩的动作也被迫停止。
她站起身,脚步踉踉跄跄,发型已然凌乱,背后的刀口蔓延出血腥味,将她的半个身子染红。
那兄妹似乎是闻到了什么诱人的香味,涎液流到下巴,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时淩。
“我就该好好练习武功的……”时淩后悔地说道,她捂着一边肩膀,目光不断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巡视,期望着可以找到破解困局的办法。。
那一大一小的两人堵住的门口,小女孩也缓缓拿起了刀,不再言语,他们的状态,好像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发疯的野兽。
这是,小女孩望着时淩,一只眼睛忽然流出了两行浊泪,就像是突然间意识恢复一样,带着哭腔颤抖道:“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也得了怪病了……我不想这样的……”
时淩的瞳孔动了动,抿着唇,心情复杂。
没等时淩反应,小女孩身边的哥哥已经再次提着刀,准备进攻,时淩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做出防御的姿态,只是,她的目光还停留在一旁的小女孩身上。
她手上戴着的手镯,刻着长生花,是南疆最常见的一种植物,花语是奇迹与挚爱。
小女孩这个半大年纪,应当是父母或是她身边的兄长赠与她的吧。
就算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小女孩的兄长依旧保护着她,站在小女孩的身前,做出狩猎的姿态。
他们染病了,一种很奇怪,很棘手,很恐怖的疫病。时淩知道,早在半个月之前,或是一周之前,这对兄妹,还是寻常百姓人家。
染病之人,前期浑身溃烂,长满水疱,内脏也逐渐被腐蚀,发出腐烂般的恶臭,只要破开肚皮,就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地长着青紫色的霉菌。而中期开始,就会变得嗜血,狂躁,在夜晚的时候会情绪高涨,攻击身边的人。
到了中期以后,正常的人类食物已经无法入口了,唯一能让他们提起兴趣的,是没有被感染的活人,的血肉,就像影视剧里失去理智的丧尸,唯一让他们有动力的,就是杀戮活人,吞噬未感染者的血肉。
身体不是自己的,而是被另外一种野生本能驱使的尸体,将是这群染病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至于时淩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她在半个月之前,刚从炼狱般的鸦城逃出来。
那个城市,已经乱成一团了。
没想到,离鸦城八十公里远的乡野之村,也受到了感染。
这个时候,那位兄长扑了上来,但是气势远不如之前,因为,他已经进入到晚期了。
染病之人,到了最后,会浑身乏力,在某个角落静静地死去。
从发病到死亡,最多半月,最短一周,生命截止。
时淩用匕首抵挡住男人的攻击,虽然身负重伤,但是面对一个行动迟缓的人,她还是绰绰有余。
直到时淩刺破了那兄长的胸膛,他那猩红的眼睛在此刻忽然变得清明起来,嗫嚅这唇,说出几个字节出来,最后,他直直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他说:求你,了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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