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被遗忘的古老种族的低语。
它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人类无法理解的诗篇,充满了疯狂和绝望的旋律。
呓语在海水中传播,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冰冷的触手,轻轻地抚摸着船只的外壳,让人心生寒意。
它们唤起了,那是一种,破碎的,本能的,被遗忘的,先祖的,铭记于肉体,生理,记忆,本能,神经,细胞,基因中的恐惧。
这是报复的呓语,在次声波停止之后,它们在变本加厉,它们在反击。
很可惜,未完成的先进声呐不是武器,它的发音单元最多只能当做声呐使用,作用太有限了,没有一下子杀死所有靠近的深潜者,更多的就像垂死的野兽一般用生命发出最后的恐惧之声。
众人的脸上无意识的露出恐惧的表情。
理智之堤在这一刻轰然崩溃。他们的思维变得混乱,无法再做出任何理智的判断和决策,每个人都被恐惧紧紧地束缚住,无法挣脱。
陆泉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这是恐惧应激在极端情况下的脱力现象。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坚持住,毕竟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海军军官,曾经无数次在风浪中稳稳地站立。但这次不同,那神秘的力量似乎早已侵蚀了他的身体,让他在这场风暴中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船只在风暴中剧烈地颠簸着,每一次撞击都让陆泉感到自己的内脏都在翻腾。他努力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滑倒在地。
轰隆一声巨响,会议室内的密闭门被打开。
陆泉看到了一位18世纪的葡萄牙捕鲸船的船长,浑身滴落着雨水,手里拿着鲸叉,如同刚在风暴中与鲸鱼搏斗归来,他的身躯虽然疲惫,但是神色却呈现着坚韧的麻木,他并非是死气沉沉的麻木,而是只会在直面危险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真正的力量与顽强。
这位船长,全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手里拿着鲸叉,似乎刚在风暴中与鲸鱼搏斗归来,尽管他的身躯显露出疲惫,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超乎常人的坚韧与麻木,这是生与死的边缘锻造出的顽强,只有在直面风暴和恐惧时才能显现的力量。
他见证过太多东西了,风暴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似乎永远不会屈服。
陆泉怀疑他即使是凝视深渊,这位船长也敢毫不犹豫地向里面吐一口唾沫,轻蔑的表达自己的不屑。
这位船长的目光扫过这个舱室,随即注意到了自己。
在看到自己的情况后,这位船长的目光变得相当危险与愤怒,他随即挥了挥手,他的身后匆匆走进来两位船员。
这位船员上前之后,陆泉感到自己胳膊痛了一下。
然后陆泉就感受到跳动的心再次平息,虽然那种呓语还在,但是身体也缓慢的归于自己掌控。
“放心,同志,我们是医疗舰的军医,我给你注射的是β受体阻滞剂,能帮你抵抗这种恐惧。”
β受体阻滞剂可以通过阻断β肾上腺素能受体受体来遏制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以及其他应激反应,医疗舰在遭遇那种不知名的恐惧后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陆泉费力的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然后发现,刚才看到的水手是医疗舰的医生同志们。
从他们仍然披着雨衣,快速小口的喘息中明显可以看出,在登舰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进行救治工作。
这位给陆泉注射过β受体阻滞剂后迅速的检查了一下陆泉的体征,就开始救助下一位。
他们口中的β受体阻滞剂确实让陆泉恢复了很多。
医生明显知晓陆泉这些人的症状,然后一位配药,一位拿着针就开始对明显失能的人进行注射。
陆泉茫然起身,看向船长,他还是有些恍惚,但最终辨认出,踏入指挥室的,是他的船长。
刚才的一幕,是被恐惧支配而产生的幻觉。
但个眼神绝对不会认错。
他的船长被激怒了,但他的职责如同灯塔,使他在理智之海不曾迷失方向,不会被怒火所左右。
陆泉看出了船长的意思,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船长,指挥室内所有人均已注射完毕,只剩你了。”
船长沉吟了一下,接受了医生的建议,让医生也给他打了一针。
陆泉这才惊讶的看着船长,原来船长刚才竟然没有注射阻断剂,那个恐惧之声仍然萦绕脑海,他难以理解船长居然在如此恐惧之下还能保持着冷静与理智。
或许,他是船上唯一能保持理智的人,陆泉有些理解那个武器为何会掌握在船长的手中了。
医生为船长注射完毕,简单的按压后,站立起身,向陆泉与指挥使内的人与船长行礼:“感谢你们的支援打断了附近海域的恐惧之声,否则即使我们已经知道如何反制,也会迷失在风暴之中。”
陆泉这才反应过来,回礼:“职责而已,不必客气。”
医生这才放下手臂,收起药箱匆匆离开,这艘运输船上还有非常多的人需要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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