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跑下了山坡。
一望无垠的黄绿色草原出现在眼前,正值谷雨后的北方,刚刚发芽的绿草和去年枯萎的黄草混合在一起,整个大草原看起来黄绿绿一片。
大群的牛羊,悠闲自在的吃着草,远远的听到了悠扬的牧歌,柳星月有些沉醉了。
顺着草原上的河流又走了两个多时辰,日暮时分,柳星月到了一处集镇。
有酒,再远再累的路,也能解乏。
柳星月喝了一会,想起了白老头的江湖往事,还有宁远边关,忽然豪兴大发,不禁吟唱到:
“凭栏处,潇潇雨未歇,边关酒觞冷,渔阳战鼓催!”
还没唱上几句,楼上走下来一个中年大汉,微笑着击掌喝彩。
大汉看起来极为豪情,柳星月仿佛他乡如遇故知一般,不禁站起身来。
“他乡有幸结识兄台,我们不妨喝上一杯!”
没等柳星月说完,大汉已坐了下来。
几碗酒下去,两个人都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兄弟不是我们敖汉本地人吧?”
大汉问到。
“小弟柳星月,大康延安府人,为寻师妹,流浪至此。”
柳星月说完,有些黯然。
“兄弟忠义之人,至情至善,长生天会保佑你找到师妹的,来,我们再喝一碗。”
柳星月大口喝了下去,酒,似乎已经稀释了他心底的忧伤。
“大哥怎么称呼?到了你们漠南蒙古,这酒喝得确实痛快。”
“我叫博尔金,草原上有的是酒,来了的都是客,酒是一定要喝好。”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柳星月已是醉了,人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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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吵闹之声,柳星月被惊醒了,睁眼看到,自己似乎是睡在了帐篷里面。
迷迷糊糊中,听到博尔金爽朗的声音有些发怒,大声喝道:
“蒙古人虽然国破家亡,却也不是卑躬屈膝的奴才之流,想要威胁我博尔金做不到,看在你们远来是客的份上,请回吧,恕不远送。”
一阵冷笑声后,又是博尔金一声痛苦的呻吟。
柳星月一下子酒就醒了多半,人冲出了帐篷。
隔壁的一个大帐,三个白衣人站在博尔金对面,博尔金捂着肋部,身边还有很多蒙古人拿着兵刃。
这时一个白衣人手上的刀,又砍向了博尔金,柳星月不再多想,抽出宝剑就向那白衣人刺了过去。
白衣人冷不防的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不断的后退,另外两个白衣人看到柳星月武功甚高,也放过了博尔金身旁的那些蒙古人,向柳星月围攻过来。
几十招后,三个白衣人被逼着连连后退,帐篷内人多拥挤,已经有些施展不开。
这时,三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个拦住柳星月,一个跃起割破了帐篷冲了出去。
看到大帐内人多混乱,怕再伤到其他人,柳星月没去阻拦,另外两个白衣人也先后出了帐篷。
柳星月和博尔金,这时到了大帐外面。
三个白衣人面色阴冷,看了看柳星月,又向博尔金说到:
“难怪你不肯和我大赤国合作,原来是早就勾搭上了汉人,你们这么快忘了当年的灭国之恨啊?他日大军到来之日,就是你博尔金灭族之时。”
三个白衣人说完就跃上了马,黑暗之中又冲了出来一大队骑兵,跟在三人后面,旋风般的向东而去。
看到白衣人和大赤国骑兵走了,博尔金身边一个人喊到:
“王爷,这么就让他们走了,一剑之仇啊。
博尔金哈哈大笑道:“一剑之仇,柳兄弟已经帮我报了一大半,凡事从长计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这一点小伤不碍事。
来来来,柳兄弟里面请,我们继续秉烛夜饮,刚才我还没喝好,你就不陪我了。”
博尔金裹好了伤,叫人送来了酒肉,二人又是喝了起来。
聊了一会,柳星月才知道,博尔金就是蒙古敖汉部落的首领。
萨尔浒之战后,关外老汗王建立了大赤国,一直在拉拢漠南蒙古这些部落。
敖汉部落,和大赤国也是边境毗邻。
大赤国定都盛京之后,老汗王野心愈来愈大,多次派使者来说服博尔金,博尔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
“这三个白衣人是金清帮的高手,据说是三胞胎兄弟,不是刚好兄弟你在这里,我们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才能打发走他们的,你是帮了为兄一个大忙啊,我敬你。”
“金清帮又是什么?”
柳星月放下了酒碗。
“金清帮是关外最大的武林帮会,金清帮主完颜洪金,老汗王的结义弟兄,完颜洪金武功登峰造极,帮中更是高手如云。”
柳星月闻言,不禁愁容满面。
“兄弟为何如此?难道你和金清帮有什么纠葛吗?”
“我师妹可能就是被这金清帮掠去的,在雁门关外,有个黑水老怪索无常,劫走了我的师妹,还有一个使剑的灰衣人。
不知道博尔金大哥可知道,那完颜洪金,比这索无常要高明多少?”
“索无常就是一个恶人,名声在关外一向不好。
盛京我也去过多次,虽说没有见过金清帮主完颜洪金,但是听说索无常的武功,和金清帮中的几位副帮主相比都不如,他和完颜洪金相差太多了。
柳兄弟该是要从长计议,你一个人去了盛京,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
柳星月倒满了酒,闷闷的喝着,只有先回延安府禀报师母再说了,可是见了师母,又如何交代。
想到这里,柳星月头疼欲裂,碗里的酒,也是越喝越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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