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对秦塞说:
“这位公子,牛强和范二肯定是本人,崔猛应该也是。”
秦塞问道:
“怎么确认的?”
房贵扔掉手中的树枝,向秦塞走近了几步道:
“牛强和崔猛在本店护院已有十余年时间,大家都知道,这牛强早年闯荡江湖时与人切磋,被人削掉了半只耳朵,您看,就是左边半只。这犯二是二掌柜的同族的一个侄儿,是个苦命人,他爹当兵,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他娘撇下他改嫁了,小时候一直由他祖母养着,三岁的时候,穿着开裆裤蹲在路边拉屎,被路过抢屎吃的野狗把那话儿给咬没了,我刚才拨开他的衣服看过了,没有,所以这一定是他。”
秦塞心头一震,大声道:
“马上派人去犯二乡下的家去找,二哥和玉醉亲自带人去一趟吧。还有——”他转过头问房贵道:
“你昨天几时见的牛强和崔猛?”
“昨日晚餐时候我还见到二人一同去伙房。”房贵确认道。
“你看到牛强的半只左耳了吗?”秦塞接着问。
“那倒没有,可能因为天冷的缘故,牛强最近一直戴着一个貂帽,两边的耳朵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房贵道。
让房贵安排人尽快把三名死者装殓入棺并通知他们的家人,秦塞和师清影等人回到了银库,把地道内的情况向师清影说了一遍,然后右手一翻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两块银锭,递给了师清影。
师清影接过银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看得又惊又喜,到最后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把那两块银锭捏成了一块银饼,她摘掉帷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秦塞,并没有说话。秦塞重新点了一支火把,让师清影和玄空跟着他重新下了地道,同时提醒师清影地道的尸臭非常重,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进入地道,原本闻之欲呕的腐尸气味已变为若有若无,甚至在几人径直走到那间土房,也没有闻道之前的浓重尸臭,举着火把抬头看了一圈,陆续发现了七个换气孔,这些换气孔应该就是这土房内的空气一直保持清新的关键,前面之所以那么臭大概因为那三具尸体一直散发臭味的原因。
师清影走到那一堆麻袋附近,随手取出了几个银锭,凑在火把前看了看,点头道:
“这是之前银库丢失的银两无疑,四季成衣坊每一个分号年底交银子前都会在银锭上打下标记。”
三人回到银库地面,秦塞让人把地下的银两全部清理出来,清点后,得知这些银两共九万八千七百两,仍有四十余万两不知去向,至于这近十万两银锭为何会到地下,牛强等人为何为丧命等问题众人仍是一头雾水。
和师清影商量了一下,秦塞决定先等待君振北等人的消息,同时对其他线索进行同步核实查证。第二个线索出在内墙与外窗相对应的位置,几枚铆钉被取出后,几块青石仍是纹丝不动,被米汤蛋清等几乎黏合成了一体,没有打开的痕迹,同时对银库外的窗台仔细观察,没有撬动或更换过的痕迹,本条线索可以排除。
第三条和第四条线索可以推断出一样相同的结果,那就是有人打开过屋顶的瓦片,并在两根房梁上有停留,时间最少是在三天前,因为屋顶在几天前的大雪融化之后没有被人动过。
“石头呢?”秦塞无端问道,
“什么石头?”师清影问道,
“换走银子的石头,本来装银子的箱子里面不是除了表面的一层,其他的都换成石头了吗?”秦塞突然想起了师娘的话,之前总感觉忽略了什么细节。
“扔了呀!”房贵理所当然的讲道。
“扔哪了?”秦塞又问道,
“那不知道,昨天上午是牛强和崔猛带人扔出去的,还是东家让扔的。”房贵看了师清影一眼道。
师清影点点头,表示这事情她知道。
“马上去牛强和崔猛的住处。”秦塞说着率先走出银库,房贵紧跑几步到秦塞前面带路。
牛、崔二人的住处在银库这排房的前面,没走多久,房贵就指着一个挂了把硕大铜锁的房门道:
“这就是牛强的住处,隔壁那间也挂着铜锁的是崔猛的住处,这二人多年来一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二十天前,他们两个一同换了门锁。”
秦塞让人把门打开,走进房门后皱了皱眉,转身拽着房贵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身前,轻声问道:
“看看这个又是谁?”
房贵一看,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正对着屋门是一张单人床,这本是这家四季成衣坊分号护院住处最常见的布置,然而如果这张单人床上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那一定会引起整个分号的注意,更何况,这个女人全身青紫,这么多人围着也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早已咽气多时。
“这是兰香,她不是牛强的相好吗?昨天中午牛强还帮她请了假,说是到东城姑妈家住两天,这么会死在这里?”房贵惊恐的说道。
“你先出去,让玄空进来,其他人先站在外面。”秦塞拍了拍房贵的肩膀轻声道。
玄空进屋以后,二人在这逼仄的小屋内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一些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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