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搬到桌案上,铺纸,研墨,笔走龙蛇,很快,一幅丹青图跃然纸上。
楼炎冥将那丹青图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小莲花,你认识这画上的人么?”
画上的人身着一身藕粉色衣裳,满头乌发垂散在双肩顺着脊背铺散到腰下,如上好的锦缎一样光滑柔顺。
他一手支着脑袋倾靠在窗边,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只瓷白玉盏。
杯中不知盛的是何等的玉液琼浆,让他垂着眼眸一直盯得出神,长而浓的眼睫巧妙的遮住一点眼中的凄凉。
冷漠锋利的凤眼在笑的时候,也看不出有一点笑意在眼眸里。
小雪莲不认识画上的人,但看到画上的人跟他极其相似的眉眼,他就知道画上的人是谁了。
“你不说不动,就是不认识了?”
小雪莲静默不动。
楼炎冥轻声的笑,他弯腰注视着小雪莲,“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对吧?”
是。
很像他自己。
小雪莲还是没动。
楼炎冥继续笑,他又在桌上铺纸,三两下就勾勒出新的人形来,没多大一会儿就又雕琢好了一幅幅新的丹青图。
楼炎冥将这幅挂在前面那幅的旁边。
“这个人呢,小莲花认识吗?”
小雪莲当然认识,画上的人是他自己。
画中的人坐在雪宫大殿的桌案前,怀中抱着一只赤红的小狐狸。
他身着一身银白的衣,乌墨云一般的发一半束在白玉冠里,一半披散着垂下双肩。
那白,那黑,那红,交相辉映,成就了一幅绝美的丹青画。
更难得的是画中的人长相秾丽,妖冶魅人,冰肌玉骨,浑然天成。
那双凤眸里,却满是淡漠薄凉。
不经意间看过来的时候极冷,没有一丝温情可言,好似这凡尘世界没有什么是他特别在意留恋的东西,自有一股桀骜难驯之傲气。
是了,楼炎冥后来回忆起他印象中深刻的的两个人才发现,宫卿和陌千叶都是一样孤高自傲、淡漠薄凉的人。
不同之处在于宫卿在这世间的冷漠来源于儿时的悲遇,死士营里暗无天日的折磨让他对这世界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陌千叶对这世界的冷漠来源于经年累月的孤寂吧。
他活得太久了,经历得太多,也砍得太多,所以这世间万事万物再难在他那片心湖里激起涟漪。
“小莲花,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小雪莲沉默着,只要他不说,不在楼炎冥面前化形,楼炎冥就不能说他是陌千叶,也不能说他是宫卿。
楼炎冥沉默着,他重新铺了一张纸,这次他画得很慢,一边画还一边看小雪莲。
半个时辰后,楼炎冥才堪堪完成这一幅丹青画,花了比前两幅丹青画还长的时间。
楼炎冥把画挂起来,与前两幅并排在一起。
小雪莲看见了,这次画上的是他的本体,一株冰蓝色的小雪莲漂浮在虚空,散发着幽蓝的光。
雪纷纷扬扬的下,就显得小雪莲愈发的高洁傲岸,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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