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说’。
“当然,你可以说这是组织对我们的一种保护,但它,显然也是一种……”
最后一个词,莉兹说得很轻。
“……是一种什么?”
“不论它是什么,”莉兹望着前方,“你有没有觉得这样有哪里不对?”
赫斯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所有水银针的身体里都载有一枚芯片,包括千叶小姐。
在许多基地以外的地方,这枚手腕上的芯片如同一把随身携带的钥匙,能够以极快地速度完成各类身份验证,非常方便。
“算了,不说这些了,”莉兹迅速地结束了这个过于艰深的话题,“只是我的一个想法罢了……也可能,是我在乌连待得太久了。”
赫斯塔听着这番话,忽然感觉心里无由来地落下一道阴霾。
“简?”莉兹看着陷入深思的赫斯塔,轻轻唤了一声,“在想什么?”
赫斯塔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上周,我梦见了……艾尔玛院长。”
“……圣安妮修道院的那位修女吗?”
赫斯塔点了点头——上周四正是修道院事故的四年忌,今年因为在外地执勤,她无法在忌日当日赶回谭伊,结果当晚就梦见了老院长。
“我明白,你还是很想念她们。”莉兹轻声道。
赫斯塔应和地“嗯”了一声,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莉兹,我不知道怎么说……”
赫斯塔望着莉兹的眼睛,目光里带着一点词不达意的焦灼和痛苦。
过去从老院长那里,她第一次领悟到“助人”这件事能否发生有时并不取决于谁能伸出援手,而在于受难者是否愿意开口。
而今她之所以能在经过乌连的时候来见莉兹一面,很大程度上是瓦伦蒂小姐争取来的,莉兹这几年停下咨询的举动让瓦伦蒂非常不安,尤其是这几年里,莉兹在乌连近乎自我燃烧的工作状态。
瓦伦蒂曾给莉兹写过几封邮件,莉兹也回复了,但这些无关痛痒的问候根本于事无补。瓦伦蒂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尤其她连莉兹的咨询师都不是,她只能写信给图兰她们,让这些从未与莉兹断过通信的好友多关注一下莉兹的状态。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赫斯塔小声问。
“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你为我做的,”莉兹的神情依旧像从前一样温和,“我取消AHgAs的咨询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喜欢总是被刺探的感觉,这几年我也越来越不相信所谓咨询师能够替我们保守秘密,而每个人都会有不愿让他人知晓的影子……我知道简你一定也有,是吗。”
赫斯塔沉默无言,半晌才点头,“对,我有。”
“那就是了。”莉兹莞尔,“所以,你一定明白。”
不一会儿,莉兹起身带着赫斯塔顺着街一路往前走,去到街角一家她经常光顾的一家咖啡馆,领着赫斯塔吃了早餐。
席间,莉兹坐在赫斯塔对面,悠哉悠哉地望着雨中疾行的行人。
“对了,肖恩怎么样了?我好像也一直没在毕业名单上看见他的名字,他也还在基地吗,有再找你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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