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黑色上衣慢慢卷起。小麦色的健康肌肤缓缓映入眼帘,先是紧窄的小腹,然后是豁达的胸肌,完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颈部。被雨水冲刷过的皮肤表面温度很低,简沫轻颤着双手第一次主动为男子宽衣,而且是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终于禁不住两颊微热,泛起了剔透的淡红。
眸光极快地在男人身上扫视了一个来回,不论别的,单说身材,这男的全身没有一分赘肉,分明是个健美的好料子。
门口传来房东的脚步声,简沫回过神,慌忙在床的内侧展开一张床单盖在他的身上。
房东盛了一盆热水放下,边给那男子擦去伤口上凝固的血迹,边说:“他的药就放在抽屉里,先给他止血了再说!”
简沫依着她的话打开抽屉,果然找到了纱布和止血创的药。“他在低烧,我们还是把他送医院吧?”她站在房东背后,看她熟练地为他洒上药粉包扎伤口,提醒着问。
“他受伤是常有的事,不必大惊小怪。”房东似乎早已经习惯,她斜乜了床上的人一眼,咧着嘴狠狠地说,“尽是麻烦老娘,明天醒来后再跟他好好算账!”
语气中隐隐透着责备,可是,简沫却听出了一番别样的意味。
四周漆黑如墨,她摸索着坐回了自己的小床上,抱起双膝蜷缩在床角,脑海里不断闪现的却是简悦一身白色的长裙站在姹紫嫣红中优雅回眸的画面。
纷扬的花瓣徐徐飘落,瞬间化成殷红的血,濡染了简悦的裙摆。从脚畔汩汩涌现的血水,将她团团包围……
发丝飞絮,明眸皓齿。
简悦就这样站在一片血红里凄然地笑着,如斯灿烂,又如斯超脱。
那一幕,从此成了简沫心中永恒的定格。`
第二天醒来,简沫打开小提箱,从里面翻出了毕业证书。工作才是王道,她必须要先找一份工作维持基本的生活开支。
这些年来,她在教化所除了劳动外,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终于赶在刑满释放之前,拿到了成人大专的毕业文凭。
“离开这儿,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当教官把那本沉甸甸的小本子交到她手上时,如是说。
简沫点了点头,她明白,教官交给她的,不仅是一句嘱咐,还有她的命运。
走出房间,对门仍然紧闭着,听不出任何声响。
不着痕迹地走下楼梯。小阁楼的梯道是木造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一大块一大块斑驳颓败的木质。她推开大门,倏地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吃早饭了吗?”
是房东。简沫没想到她这么早起,昨晚忙弄至半夜,照着她的性子,本该还在补眠当中。
她摸了摸肚子,其实从昨天到今早,都不曾很好地吃过一顿饭。不过,这种饱了上餐饿下餐的日子,她经已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转身,看着房东从阴暗的厨房踱了出来,不容抗拒地往她手里塞进两团面食,入手之处,热乎乎的。
是馒头。蒸腾的热气几乎灼痛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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