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又怎么可能总是把腰挺得那样笔直?
他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柳逸曦把简沫安顿在他的白房子里。
“你先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好好睡一觉,其他事情别想太多了。”他俯下身,为她盖好被子,“房东太太那边,我会跟她说。”
简沫点了点头,因为靠得近了,他温暖的鼻息撩起一缕似有若无的凉风轻轻拂过她的眼睑。她使劲眨了眨眼,待他再次靠近时,突然出其不意地朝着他的薄唇吹气,仃伶的偷笑声里噙着令人回味的馨香。
柳逸曦怔住,没料到会被偷袭,脸一红,才想起要给她一个教训时,简沫已经很乖顺地阖上了双眼,唇边犹自挂着捉弄人后诡异的甜笑。
灯光从侧面照射下来,卷而翘的睫毛颤抖着在素白面容上拖出两抹小小的却旖旎的阴影,两侧鼻翼随着柔软的呼吸翕张,仿佛世界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在低低地吟唱。
睡着的简沫就像一樽琉璃瓷器。即使无声无息,也透彻明亮得让人心疼。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强装的冷漠和拒人千里,才会毫无保留地卸下来。
柳逸曦无奈笑笑,然后熄了灯,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掩上门。
床上的人儿无意识地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酣睡。
既然他在,她就可以安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包括现在和将来。包括信任与憧憬。他不再是路过的风景,她也终于可以停下来,悠然地欣赏这个世界的美好。
是勇敢地参与,而不仅仅是个旁观者。
简沫再次醒来的时候,犹如还身处在梦中。
天已经黑了,飒爽的夜风撩起层层窗幔,由着月光偷进来,油油地,铺了一地银色魅影。
她赤脚下地,沿着那一片浮光掠影慢慢的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眼前豁然开朗,大片大片星辉如流水般倾泄,最后凝在她的指尖上氤氲出一圈一圈的光华。
如此美好、静谧的夜。
仿佛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得到整个天空。
“晚上多披件衣服,否则容易着凉。”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依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同时,一件衣袍披在她身上。晚风中,是他固有的好闻的味道。
简沫于是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依在他的怀里。
那么温暖。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柳逸曦伸手抚过她的指尖,有点凉。
靠在臂弯上的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其实简沫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临出院前,医生轻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警告,病人如果坚持出院,由此产生的所有责任院方概不负责。
可是她还是固执地办理了出院手续。她没有解释原因,柳逸曦也不会主动去问,尽管心里的疑问辗转反侧了很多次,却在迎上她虚无飘渺的眼神时,又倏地泛软。
依旧清浅的眸色,隐隐透着感伤,那是游走在往事里的孤独灵魂。
他只能等着,终有一天,那些潜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回忆渐渐沉淀,同时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欢喜也好,伤痛也罢,他都会小心呵护。他只要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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