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愕然,脑海里不断回寰与他共同在海上漂流的那三天两夜,他用最卑劣的手段惩罚她,逼她屈服,却又用最温暖的方式给了她人生中难得美丽却纯粹的风景,他对她说了很多话,不是她故意忽略,而是后来经历了太多事,孰轻孰重,他的话反而变得不太重要了。
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把他的话当作是玩笑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似乎还真说过些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说过,你我之间的游戏已经开始,规则由我来定。对你好,不过是游戏的一部分。”安辰御淡淡地提醒。开玩笑一般,却又异常认真。
那种气定神闲的姿态,浑如站在棋盘之外玩弄命运的执棋者,仿佛只有他,才有权决定着棋子的黑白、前进、后退,或者……弃子。
他的话音刚落,简沫已经“嗖”地站起,半阖着眼狠狠瞪向餐桌对面的男人,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慢慢紧攥成拳。
他总能轻易地激怒她。明明知道那些戏虐的话不可能当真,明明知道这些天来他刻意讨好百般宠爱不可能是营造出来的假象,可她还是怒了,极力克制才忍住没有冲上去撕开那张故作姿态的嘴脸。
难道是她太认真了?错估了形势,以为这个男人真的能让她在那么多年的漂泊之后终于可以停歇下来。
嫁给他。绝不是一句戏言。她那么重视承诺,既然答应了,就决不后悔。她以为他也是。
倒头来,原来只是一场还没有叫停的游戏。
简沫冷笑两声。别转脸。
“既然你也吃饱了,那我们走吧。”安辰御装作没有看见,用餐巾优雅地抹去嘴角的碎屑和油渍,随手一扔,然后站了起来。
“去哪?”
“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他淡淡地扔一下句话,根本不理会对面的人有任何反应,径直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腕,紧紧地扣住,“怎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那张迫在眉睫的脸骤然放大,萧索的冷气扑面而来,虽然英俊得实在让人忍不住嫉妒上帝的造物弄人,简沫还是觉得可恶至极。
“没有。”她鼓起两边腮,不好气地甩了甩他的桎梏,“你先放手。我自己走。”
“那不行。我这人对大事往往不放在心上,可是对小事却喜欢斤斤计较。你是游戏里的女主角,我得好好看紧了。”安辰御倏地贴近她的耳侧,低声威胁着说,“如果你逃跑了,我会不介意让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游戏中。”
至于游戏的结果如何,他正在把控,是输是赢,或者两败俱伤,只怕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
--在命运彻底将他们弃绝之前,即使伤害更多,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简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穿过长长的走廊,乘搭电梯,走在酒店的大堂上,人来人往,安辰御始终攥着她的手,晃动在前面的挺拔背影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绪,可是简沫仍然清楚感受得到,他的强烈的占有欲。
外面正阳光灿烂。
巨大眩目的光束从顶部的弧形玻璃罩砸下来,照亮了大堂的每一处角落,即便是最隐蔽的尘埃,也无处可逃。
简沫不自觉地抬手挡住骤然坠落的光线,强烈的反差让她一下子无法适应过来,特别是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有忐忑,有羞涩,有不安,可能还有更多其他的情绪,全部集结在一起,而不知所措。
“戴上这个,眼睛会舒服些。”安辰御突然转身,变魔术似的将一副太阳眼镜架在了她的鼻子上,恰恰遮住了两个红肿还没有完全消去的眼睛。
整个世界顿时变成了淡墨画里跳跃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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