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已经觉得两腿肿胀酸痛,恨不得瘫在地上。
羲华却仿佛不知道他如何想的,一直在他耳边聒噪,发出些有些过头的惊叹:“嗯,真美!”、“出来了,出来了!”、“看地上,地上!”、“沙海变白了!”
井焕被吵的头疼,困倦的精神撑不住眼皮,心中一阵阵烦躁,怀疑她是故意的。
这世间的美好总是很短暂。太阳很快升起,沙海暂时停止了变幻,一片月白。
羲华忽然脸色一变,对着毫无防备的井焕一顿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她发难的如此猝不及防,出手又疾又重,井焕几乎被她压着打,不得不分开手捂住了脸,抱头鼠窜起来。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哎,打人不打脸啊……哎!”几次忍无可忍之后,他甚至在想,干脆还手算了。
但男人打女人有失身份,她打的又不痛,只是被她这么乱拳下去,太难看了点。
幸亏此处无人,否则,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不过,之前他说的不错,要论单打独斗,一个女人的力气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一个男子的。
很快羲华便败下阵来,扶着腰在那气喘吁吁,指着井焕骂:“有胆子诓我没胆子还手,你可真男人!”
井焕也喘气:“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你吃错药啦?!”
羲华咬着牙笑:“没吃药……你也没吃吧!”
井焕被拆穿,一时气势上有些短:“……你……你怎么知道?”
羲华“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分明没有恢复法力。以你这能坐着便绝对不会走路的性子,若是法力在身,何至于劳动你那尊贵的双腿!”
井焕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被你……被你发现了哈。”他又不服气地道:“可是,明明是你换酒诓我在先!我不过略施小计在后,一报还一报,咱们扯平了。”
羲华没好气地望着他:“鲲鹏果然是控水的王者,我换酒的手法再快,却比不上你无丝毫法力在身,也能须臾之间便将药从酒中分离开来的身手。”
井焕点点头:“事实证明了,我脑袋里不缺弦!”说完又睨她一眼:“那药,我不一定是给你留的。”
羲华闻言一怔,然后怒从心头起,揉着手腕又向他冲了过来:“不缺弦?不缺弦你打的什么主意!非得闹这一场好玩吧?药不是给我留的,那你怎么不吃呢……吃啊,赶紧吃啊!”
井焕这回早有防备,率先蹦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拱火:“你追我呀,追到了就告诉你……”
他表面看着轻松,实则心中一直在嘀咕:“九韶啊九韶,你到底来不来?再不来我便要被她打开花了……”
他边跑还边频频看向那沙海的远方,因为日头出来了,那入口在愈来愈炽烈的光芒中越来越紧,快要看不到了。
或许是九韶听到了他的呐喊,下一瞬,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几乎成为了一线的入口缝隙中堪堪挤了进来。
但身体是进来了,数条绚烂的凤凰尾羽却卡在了虚空之中,高飞的火凤被那阻断的力道往下猛地一拽。
井焕发誓,他真的听到了一声哀鸣。
羲华也看到了,停下了追打的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一抹灼人的火红。
火凤落地,一点点化作人身,被夹住的尾羽是他的长发,这一刻凤凰真身上燃起了火焰,九韶的脸自火焰中透出,而那发尾,则被那火焰焚为了星星火光,落地便熄灭了。
羲华的脸色霎时间变白了,喃喃:“他居然追来了。”
井焕却明显松了口气:“时候刚刚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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