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男子多嫌产房污秽,不肯在妻子为他九死一生延续血脉时守在她的身边。
所以,能够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斩断脐带的,这个世间只有很少的婴儿能够遇到。
而能够亲眼见证自己的孩子发出第一声啼哭的,这个世间,也只有很少的父亲能够遇到。
而眼前这个孩子,和这个父亲,算是很幸运的了。
“把你的外袍脱下来!”羲华见孩子顺利哭了出来,松了一口气,对此时有些呆傻的萧轲珣说道。
“什么?”萧轲珣从盯着那个哇哇啼哭的婴儿中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不确定地重复了一句:“脱我的外袍?”
“不脱你的难道要脱我的?”羲华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满手都是小婴儿的软滑无骨,抱着她如同抱着一个滑不留手的大萝卜,轻也不是重也不是。不由放缓了声音,冲他翻了个白眼:“赶快!别冻着孩子。”
“噢——噢!”萧轲珣如梦初醒,慌忙放下剑,去脱自己的外袍。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羲华心底并不轻松,还有一个呢,但这妇人,明显已经气力不继了。
羲华三两下用衣服将孩子裹了塞进萧轲珣的怀中,后者宽大的手掌中托着个小小的婴儿,既兴奋又不知所措——大抵这世间第一次抱自己的孩子的男人都是这副模样。
羲华一面忙着查看那妇人的情形,一面随口问他:“是个女孩,孩子不是足月生产吧,几个月了?”
萧轲珣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傻乎乎的:“我……我不知道。她没告诉过我……”
“……”羲华狐疑地回过头:“孩子不是你的?”
萧轲珣掩饰性地改口:“是我的,这就是我和扶摇的孩子!”
羲华有点同情他了,同时也挺敬佩他——这个世间能够忍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男人可真不多,这一点三界皆同。而眼前这位不但忍了,还如此紧张孩子和孩子的母亲,真不知道他是哪种类型的“好人”。
但这些皆与她无干,眼下这个妇人和她腹中的另一个孩子的性命才是她所在意的。
只是凡人生死在天不由人,转生簿上早便写的清清楚楚,即便天神也不可轻易逆转。羲华已经看见了在黑暗中慢慢浮凸来的那个一身漆黑的拘魂使。
老实说,羲华并不喜欢拘魂使这种存在,她甚至想不明白,三界中为何会有神愿意担此之职,一生与死亡、痛苦、哭泣和执念为伍,起居履职的地方还是黄泉冥府那种终年黑暗潮湿,连蘑菇长不出来的绝望之地——
总之,没有强大的内心和坚强的意志力,那就不是神能干的活!
羲华小时候叛逆,师长不让干什么便偏要干什么,明令禁止的事更要以身试法。历数她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其中最后悔的一件便是在被窝里举着夜明珠偷看那些来自于人间的鬼怪话本。
神只不惧鬼魅,甚至连魔族都不屑一顾,但凡人体魄一般,脑子却实在优秀的惊人,那些编造出的故事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令寒暑不侵的天神看了都不禁脊背发冷,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但引人入胜的剧情却令她欲罢不能,忍不住看了又看,看了又怕,越看越怕,越怕越想看,简直是个恶性循环。
那段日子,她夜夜通宵达旦,眼睛下面都是乌青的。甚至在课堂上,她那不受控制的爪子都忍不住摸向那些“罪恶”的小册子,连与井焕一道“捉弄”九韶都顾不上了。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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