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一个成立,佛奴真的刺伤了她,那么,谁都不能替她讨回公道。
包括母亲,包括崔君琢,也包括司马氏。
她是被‘匈奴人’杀掉的。
佛奴手里那把刀上抹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划破一点皮肤,就会当场毙命,救无可救。
“佛奴,你现在对我坦白,不怕我出尔反尔吗?”乔瑛轻声。
佛奴沉默,“……我只能相信你。”
没有选择。
乔瑛鹰眸深沉。
佛奴死死的盯着她。
片刻!
“那就留下吧,带着你的人,去惠宁县附近,那里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地盘,会有人带你们修建坞堡,安置你们。”乔瑛淡淡,“待得明年春时,你们开荒吧。”
“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良种和牲畜,在粮食丰收前,我会养活你们,日后,就靠你们自济自足了。”
“不过,不要忘了练兵,我随时会用你们。”
佛奴僵硬站着,许久,许久,她俯身跪下,闷声说道:“主公,属下遵命。”
——
月上中天,佛奴戴着面具,回到乔瑛给她安排的小宅子里。
刚刚进门,五、六个高大削瘦的女子围过来,小心翼翼,目光忐忑。
她们都是乞活寨的‘高层’。
一些受万安寨当家们‘偏爱’,调上来掌管寨妓和营奴的苦命‘杂种’们。
佛奴环视着她们。
她们颤抖着唇,脸色煞白,“怎,怎么样了?”
贵人愿意接受她们吗?能给她们个活命的地方吗?她们不会要求太多,一日两餐,身上有衣。
这就够了。
她们不会惹麻烦,也不求良民籍,她们能吃苦,能拼命。
“行吗?”
“行!”佛奴哑声。
“真的?”几个女子不敢置信的惊声,“让我们干什么啊?”
佛奴,“先盖坞堡,明年开春种地,半耕半兵。”
“天啊,那不是跟青州兵一样吗?”
“现在快冬天了,我们怎么种地啊?”
“建坞堡?那位女公子是收下我们做曲部了,不用伺候兵丁吗?”
女子们急切追问。
“嗯,我们是主公的私军,不是营妓,主公会养活我们到明年,她给我们种子和农具,派人教我们盖房子和种田。”佛奴低声。
女子们怔怔看着她,脸皮止不住的颤抖,带着匈奴血脉的褐色眼睛里,突然冒出泪花。
“能,能活了吗?”
“这回真的能活吗?”
“能!”
佛奴沉声,回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她耳边响起她娘的声音,那时,她娘还没有死,她也没有被舅舅卖进青楼。
她娘抱着幼小的她说:‘乖儿,大元不要你,匈奴不要你,佛是宽容的,是普度众生的,在他老人家眼里,大元人、匈奴人都一样,娘给你起名叫佛奴,娘希望佛能要你。’
‘佛会照顾你,会保佑你,让你长长久久的活着。’
乔瑛!
主公!
佛奴喉头发紧,眼眶微微有些热,她想:你会是我的‘佛’吗?跟着你,我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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